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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和小路也算不打不相識了，初次見面的時候，我倆因為賽車的事情急眼，我抓他衣領，他扯我袖子，誰也不服誰，最後乾脆打了起來，互相把對方撂倒在地。」

金褚笑了笑：「六七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想想，都還覺得像發生在昨天。」

簡椰有點驚訝，心高氣傲、血氣方剛的路予緒，這是她沒見過的。

一直以來，路予緒在她心裡都是沉穩、遊刃有餘的形象，好像任何事他都能妥善解決，部門會議上，不管現場吵得多亂，他始終都是最鎮定的那一個。

他的唯一一次衝動，是那次當著眾人的面狠狠揍了杜時宇。那是簡椰第一次見他不顧形象。

金褚還在感慨：「他成長得很快，但我有時都忍不住想，他快速成長的代價。他變得沉穩了許多，也溫和了許多，骨子裡失了原先的衝勁與野性，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什麼代價？」

金褚偏頭看著她，像是在糾結要不要講，簡椰走近了一步，眼裡是在意與執著。

與路予緒之間的那層淺淺隔閡在此刻變得清晰明瞭起來，金褚的每一句話都在隱形地提醒她：路予緒的過去，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這種淡淡的隔閡感讓簡椰時不時產生不安的感覺。

她絲毫不懷疑路予緒對她的情感，但她更希望，能徹底融入他的生活。

可能是她眼裡的堅定最終打動了金褚，他無聲嘆了口氣：「成長的代價，必然是失去了。但這是小路的私事，如果我是他的話，會更希望自己親口告訴自己的愛人。」

簡椰心如擂鼓：「是與他姐姐有關嗎？」

她仔細回想著當時聽到的隻言片語。

號稱暴雪玫瑰的女神級賽車手，路予緒的姐姐汀，不幸離世。

金褚快速瞥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小路和汀感情很好，汀是他賽車生涯的啟蒙人。」

令人窒息的沉默突然在這片小小的區域蔓延，金褚眼神失焦，似是回想往事，緬懷故人。簡椰則是無聲地盯著前方。

不遠處，老斌他們已經卸下了裝置，比賽用車也妥善安置好，幾人正勾肩搭背往這個方向走，時不時爆發一陣陣笑聲。

路予緒被夾在中間，談笑風生。

金褚回過神來，快速跳過了剛剛的話題：「時間不多，我就長話短說了，因為你挺敏銳的，應當也發現了小路最近的狀態不太對吧？」

他點到為止：「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異常，但我和他相識很久了，這遠不及他巔峰期的狀態。他現在給我一種，跟緊繃的感覺。」

「現在表面看起來他衝勁很足，但就是太足了，我才擔憂。他的每一次過圈，都很急，現在還只是他單人的練習，我們其他人沒有上場。一旦賽道上有了其他的車手，這麼莽的跑法，一不小心就會翻車。」

簡椰倒吸一口涼氣：「我之前在他手上看過擦傷的痕跡。」

金褚：「嗯，他之前訓練賽受了傷，我嘗試和他聊過，他不肯說。」

他轉頭，鄭重看著簡椰：「所以我希望，你能和他聊聊，幫助他放鬆下來。但以小路的性子，不想讓親近的人擔憂，十有八九是不會說的。」

金褚嘆了口氣：「寧願什麼都自己扛著。我感覺，他有點焦慮。三年了，這是小路復出參加的第一場賽事，我想他一定也很看重。」

簡椰心微微下沉。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多陪陪他。不過我希望，先儘量不和他提往事。」金褚像是想到了什麼，語調一瞬間有點低沉，「汀的忌日快到了，他心裡一定也很不好受。」

簡椰喉口乾澀：「好，我知道了。」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