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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出了滿州,大約經過三十天,終於到達蘇聯領土泰舍特地區。冷空氣竄入肺中,令胸口疼痛起來,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一踏上這片廣闊的凍原,很多人都腿軟地跪了下去。或許是終於從宛如活動棺材的車廂中出來的緣故吧。也有計程車兵就這樣氣力耗盡,走向不歸路。然而,這還不是終點。
閻王也吐出 白色火焰的凍原
(八)
內容太沉重,使他的腦袋沒辦法順利吸收,一方面也因為對西伯利亞留滯俘虜的基礎知識不夠充分的關係。如果有時間,真想去圖書館好好吸收一下戰俘集中營的資料。他興起了這樣的念頭。
從車站到高津家的路上,楓葉又紅了幾分。氣象一新。
看到一片青綠的蔥田,他比上次放輕了腳步向玄關走去。出聲招呼了一句再敲門。但是沒有回應。他再次叫了高津的名字,敲門。專注的聽了半天,但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轉了一下把手,門就開了。莫非高津突然病倒在某個角落嗎?不安的想法閃過腦際。
不好的預感是有氣味的。發現祖母中風昏迷倒在玄關口時的味道,同樣又鑽入槙野的鼻腔中。
他想告訴自己,現在聞到的只是泥土地特有的土味罷了。
槙野一邊呼叫著高津的名字,一邊用力地開啟大門。
&ldo;高津先生,我是槙野。&rdo;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房子蓋得沒有任何隱蔽,一眼就可以看透整個房間。門也不鎖未免太輕忽了吧。他轉頭一看大門,竟然連個像樣的鎖也沒裝。槙野專注地往微暗的房內看去,連個人影也沒有。
槙野走出室外,心想可能是在家庭菜園作農務,於是走向房子的後面。
屋子後面只有一個下面燒柴、用汽油桶做的簡易澡盆。
繞過澡盆,來到支撐四季豆的竹籬笆後面,隱隱聽得到由良川的水聲。再往前一點就是河道了,如果滑下去,很可能就會被水沖走。他看了一下水流,沒有勇氣再往下走。
難道高津掉到水裡去了嗎?
坡面往下到一半之處,張著一張綠色的網,上面立著一個招牌,用紅字寫著&ldo;危險!勿入&rdo;。
很難想像他會越過這個網掉進河裡。
槙野暫時放下一顆心,掉頭往高津家走去。或許他是去買東西,很快就會回來。自己也不是完全的陌生人,在屋裡等候應該沒關係吧。
或許安靜地等待才是良策。
槙野走到上次的位子坐下。桌上還是跟四天前一樣,筆記、稿紙類的東西堆得到處都是。
稿子最上面放了一張折了兩折的稿紙。可能是寫錯了吧。
開啟一看,上面寫著&ldo;薰風堂出版慎野英治先生收&rdo;是一封寫給槙野的信。用鋼筆寫的文字,與文稿一樣都往右上方傾斜。
&ldo;先前跟您約定好,臨時卻必須出門,對此甚感抱歉。因為事態緊急,請您原諒。不,說不定已經遲了一步。總之,有關出版及廣告之事,盼能延後再談。唯此案至今所有花費,悉由本人支付,請槙野先生代向貴主管轉達。敬請安心。高津耕介&rdo;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事態緊急是指什麼?但最重要的是,出版延期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槙野的腦袋裡一片混亂。
已經把人給叫來,再任性也要有個分寸吧。就是這樣,他才討厭偏執的老頭子。什麼敬請安心嘛!
儘管讀過手記之後,他彷彿能夠瞭解高津的部分心情,但還是感到一股無名火慢慢升起。
他咂咂嘴,坐在椅上子開啟眼前的報紙。是內容一成不變的地方新聞。他隨便亂翻一陣,發現其中一頁被剪下了一個大洞。在第二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