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第2/2 頁)
凡稟報道:“城中也沒有發現錦禾公主的下落,這個柳全,嘴巴真硬,已經嚴刑拷打一整日了,一個有用的字都未透露,眼下我們十分被動,只怕公主失蹤之事已經傳到皇城安京了,一些無知諫臣又要大作文章彈劾您了。”
李南絮神色淡然,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局面,他將畫好的人像遞給沐凡:“派人將這張畫像送回安京,交到大理寺少卿顧彥椿手中,讓他查一查,這個柳全可有案底。”
沐凡接過畫像看了一眼,可謂惟妙惟肖,就連柳全眼中的晦暗都分毫不差,道:“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方行至門邊,李南絮又將沐凡叫住,想起什麼,問道:“西北侯府那位二小姐呢?可有異動?”
沐凡回道:“盯著她的人傳信回來說,這位二小姐被主母責罰,正禁足府中,眼下應在府上秉燭抄書。”
“抄書?”李南絮劍眉輕扯,一時間很難將那恣意飛揚的身影同秉燭抄書的乖順女子結合起來。
李南絮道:“讓人盯緊些,此女子就算與公主失蹤之事無關,只怕也跟柳全有其他的干係。”
“是。”
與此同時,輕影藏在驛館外的一棵巨大古樹上,一片葉隨風而落,她穩穩接入掌中。
她出府後換了一身夜行衣,全身上下只能瞧見眼睛在眨,彼時有微風,她像只捕獵的黑貓般伏低身子,觀察著驛館中的一舉一動。
驛館中燈火通明,能瞧見士兵進進出出,輕影趁著驛館中正忙亂,輕手輕腳地溜進了客房,撬開柳全那間房的後窗,滑溜地鑽了進去。
她的身手迅捷而靈活,像一陣風似的,進屋之後,在看守計程車兵呼叫出聲前,已經躍至身旁將人放倒。
柳全受了鞭打,奄奄一息地倒在冰涼的地板上,殷紅的血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他卻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疼,目光所及之處是無盡的灰暗。
這種滋味很不好受,他卻不止一次嚐到過,他的頭很重,卻清晰地記得,那一年他在冰雪漫天的北地,躺在血水鑄成的冰封上,不知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突然,一束微光閃過,一個輕巧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前,他吃力地睜了睜眼,忍著喉嚨的乾澀,低低喚了一聲:“楚丫頭。”
她將柳全扶起,壓低聲音道:“全叔,我這便救您出去,您忍著點痛。”
柳全撐著身子坐起,擠出一個帶血的笑:“楚丫頭,還是你惦記我,全叔這回,很難看吧?”
輕影氣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空同我打趣,這會子驛館在換防,您少說話,跟我走就成。”
柳全卻一把扯住了她,搖頭道:“楚丫頭,我走不動了,你別因為我這個罪人受牽連。”
輕影卻堅持道:“不行,您必須跟我離開,機不可失。”
“楚丫頭。”柳全將她的手撥開,吃力道:“楚丫頭,全叔不才,承蒙厚待,但是劫走公主之事的確是全叔做錯了,全叔不該為了一己之私破壞兩國和親,做出對社稷有害之事,還害得你為我涉險,我有罪。”
輕影沒功夫聽柳全說這些,她輕手輕腳揭開柳全身上的繩索,生怕驚動外面的守衛:“這些話,留著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輕影拖著他往窗邊靠攏,想等一個士兵巡至遠處的間隙,再將人帶離。柳全卻像是垂敗的枯樹一般,萬念俱灰地靠在窗邊。
柳全喘息道:“楚丫頭,你放心,我還扛得住,若真扛不住了,我就招供,告訴他們公主的下落,這種大案,即便是皇子也不能越過三司直接將我處決了,我心中有數,你不要管我,不要再捲入這場是非中了。”
輕影側目,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慍色,定定地看著柳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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