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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下不了手。
當然,不單單只是她不願殺他,她也不忍殺他。
睜開眼睛,她的目光清澈,堅定。
攤開手,手心,都是鮮血,不是她拭去額上的鮮血流下的,而是新鮮的。
原來,她捏那枚七彩貝克捏的那麼深,再如何被被他打磨光滑的邊角,都會把手心割傷。
覆手,再鬆開,徹底的鬆開。
那枚貝殼,閃爍著七彩的霓光,墜入,深淵。
空落的手,再次握緊,除了一手粘膩的鮮血之外,再無其他。
手心的傷口,會隨時間癒合。
心中的傷口,該用多久方能癒合呢?
同樣是心,一個在理,一個在外,註定,受了傷,結果是不同的。
望著,鹿鳴臺的硝煙,她的唇邊,浮起蒼白苦澀的笑意。
濃到蔽日的硝煙,僅代表一種意味,就是戰爭。
會盟的意味是祥和,如今卻以戰爭作為渲染。
是不是他們這些為帝者的又一次謀算呢?
沒有什麼時機,比在鹿鳴臺動手更好。
只要師出有名,就可以。
這才是帝王的運籌帷幄。
利用每一次的契機,或許,這個契機本身就是對手所創造,但,只要抓住了,實現自己的宏圖,就不失為萬民敬仰的帝王。
天下,分久必合,欠缺的,就是這份的契機。
鹿鳴會盟,無疑是迎來這個契機最後的一道屏障。
破了,也就成全了逐鹿爭贏,千秋功業。
而她呢?
從彼時他咄咄逼人,一反常態的字裡行間,她只辨出了一個味道。
或許,不過淪為他們這份契機的祭奠。
所以,她不在試圖做任何解釋。
所以,她選擇問清心底的疑惑。
所以,她斷了鐵索,讓他以為,她真的準備在這象徵三國龍脈的洞穴內自生自滅。
然後,她一直以來要的身後名,會是她願意成全的。
她用這份表面的祭奠,換的他的成全。
他殺了父親,卻沒有藉機一併除了王府,若不是他的心,尚存憐憫,就是王府,或許還有利用價值。
以前的她,太愚昧。
今日,他用她做任何謀算,都不要緊。
暫時護得王府的安寧,也好。
她一步一步走回山洞,這裡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她清楚地知道,從左側的山洞進去,有一處洞室裡,是一泓泉水,只要潛下去,就是出洞的另一條路。
故而,她並不怕,解斷鐵索後,自己會被永久地困在這裡。
這種熟悉,其實一直來自於她記憶的深處,那一隅曾被淡忘,如今逐漸被喚醒的記憶。
她一直以來,其實是害怕水的,哪怕曾經,父親再怎麼教她,她都學不會游水。
因為,水淹沒頭頂,帶來的窒息感,是讓她恐懼的。
原來,這份恐懼的起源,可能正是由於這處洞穴內的泉水。
然,現在的她,早不怕流出的鮮血,對於另一處懼怕,一定也能克服。
這個洞,該有維持她生存的必需的東西,她想,她也有時間來學得游水,再出去。
在此之前,他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澱。
譬如,在這座山洞裡,憑著那些存在於記憶深處的熟悉,找到,根由。
這些根由,對於她,或許,是重要的。
也是開啟被埋在記憶深處那些支離破碎片段的根本。
而,旋龍骨此時發生的一切,定會在這段她沉澱的時間後,呈現出清晰的走向,到那時,她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