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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入了深宮,出宮送葬,自然是不可能的。
這,才是禁宮最真實的本質。
殘忍,不會為任何所改變的殘忍。
曾經,有人試圖,化去這份殘忍,到頭,付出的,卻是命的代價。
心底轉過這一念時,他的眉心略蹙。
雪越來越大,出殯的佇列也終於消逝在視線裡。她這樣跪著,加上蛇毒雖祛,仍會有寒侵脾肺,恐怕,一場大病是免不了的。
“走遠了。”
徐徐說出這三字,他看到,跪伏於地的纖弱女子稍稍顫了一下,再凝眸時,她稍直身子,眸華最後望了一眼那早不見出殯佇列的東城甬道,然後,緩緩轉向他,依舊低眉斂眸:
“臣妾失儀了。”
她該與後宮那些女子是不同的。
可,為什麼,她也如她們一樣,帶著恭謹,帶著順從呢?
不,是有不同的。
在她看似恭謹、看似順從的背後,是拒人千里的冷淡。
“今*看到的一切,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可明白?”
甫啟唇,他聽到,自己的語音比這飄雪更為寒冷魄人。
原來,他也是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
原來,他和她,其實是一類人。
惟有這樣,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臣妾明白。”
她的聲音泠泠,簡單的四個字,沒有再多的言辭。
他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想帶她起來,她的手臂冰冷,在他的手觸到她的襖袖時,縱隔著厚厚的襖棉,他能覺到她向後一縮,旋即不露痕跡地避開他的相扶,姍姍起身。
她的額前有一排留海,這樣低垂螓首,他是看不清她臉上神色的,只瞧見留海在她瑩玉般的臉上,投下一道陰影,亦襯得她的瓊鼻更顯高挺。
女子鼻高,自尊心,必是極強的。
不知怎地,他會想到這句話,他收回手,淡漠地問:
“你還可以走麼?”
她試著移動了一下步子,邁得極小,左足的鞋襪直接踏在雪地上,他彷彿能覺到,冰雪沁入襪後的寒冷。
他想把手中的錦履遞給她,卻見她的眉心顰了一顰,不過,僅是一顰,須臾即散。
腿還是很疼,但,這些疼,她想,她完全不會在意了。
再沒有什麼,能讓她在意。
“回皇上的話,臣妾可以。”她依舊低垂著螓首,說出這句話,踉蹌地向前走去,纖弱的身子,就這樣,越過他的肩,走出他的傘。
他的手,不知為何,在這時,突然攫住她纖細的手臂,隨後,他把傘放到她的手中,她並不接,他固執地把傘塞進她的手心,也就在這時,他碰到她的手。
她的手,很冷。
但,她不自禁望向他的眸光更冷,在這瞬間,她來不及掩飾,她眸底的寒冷,終是落進他的眼底。
她握住傘,下一刻,身子又被他打橫抱起。
“別說話。”
簡單的三個字,從他口中溢位,也阻住她的婉拒。
他抱著她,徑直往方才的屋子走去,也在這時,她發現,那原是一處竹屋。
在漫天飛雪的背景下,碧綠的竹色,分外的醒目。
她素白的襖裙,撐著油紙傘,而他,一襲絳紫的袍子,白與紫,鮮明的絕對,這樣的景緻,其實,更美……
第二十一章 禁宮深(08)
他並沒有把她抱回竹屋,僅是步入屋旁的小徑,出得小徑,恰是半山腰上。
此時,遠遠可聽見,山頂有人聲傳來,他放下她,道:
“她們很快就會尋來。”
每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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