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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來這一趟,倒是攪得她心神微亂,直至四更天才沉沉睡去。
如今已是霜降時節,鳥雀少了,早晨也不會再有嘰喳雀鳴。
譚清音惺忪地睜開眼,再一看屋外天色,噌地從床上坐起,她差點忘了,今早江玄就要離開裴府回宮了。
她慌張起身洗漱,雲秋穩住她身形,笑著說她:「小姐別急,江小公子也才剛剛起身,還沒走呢。」
膳廳裡,下人們正擺著早膳,香糯的熱粥,宜口的小菜,今日居然還多了碗赤豆小元宵。
譚清音提裙跨入門檻,抬眸恰看見裴無,愣了下才想起他今日休沐。
廳內兩人都沉著臉,各坐圓桌一側,像是在等她來吃早飯。
譚清音腳步漸快,歉然道:「抱歉,我起得晚了。」
因著晨間冷凝的霧氣,她鼻尖掛著一抹因寒涼凍出的微紅,像是清晨露打枝頭的嬌花。
裴無聞言微微一頓,他抬起眼,看向廳外慌慌張張進來的譚清音,她烏髮間只有一支白玉簪,整個人清清然然。
裴無望著她怔了怔,他突然發現,譚清音在府裡向來隨心得很,要麼薄妝玉面,唇上點著紅脂,要麼未施粉黛,甚至鬢髮都懶得挽。
今日離別,江玄繃著張小臉,垂頭喝著米粥,有些悶悶不樂,譚清音坐於他身側,時不時會傾身和他低語,終於將他逗笑了。
她也笑起來,眉眼盈盈,嬌嬌俏俏。
裴無看在眼裡,沉默著,淡淡說了句:「你今日不用再煮那個湯藥了。」
聞言,譚清音抬起臉,目光看向他,眉尖微微蹙了起來,輕聲疑惑:「可是你今日臉色好了很多啊。」
比起前些日,他今日臉上至少有了分血色,嘴唇也不發白了。
裴無看了譚清音一眼,耳根紅了下,他偏過臉,有些難以啟齒,良久,還是垂下漆黑的眸子,淡淡的說:「是我自身問題,我不能喝。」
譚清音忽想起他昨夜滿面紅雲,整個人像個火爐似的發燙,她才惋惜地嗯了聲,點點頭,「那行吧。」
可惜了,還挺貴的。
用完早膳後,譚清音跟著江玄一道去了他的廂房。他東西少,除了些衣服、買的陶偶小玩意兒外,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江玄扯了扯她的袖子,眼睛裡流露出不捨,仰頭小聲問她:「我可不可以把衣服一起帶走?」
譚清音頓了下,失笑道:「你回了宮裡,哪能穿這些。」
這些衣服都是當初臨時買得,有些甚至還不合身,雖也是錦緞衣袍,但在皇宮裡終究還是不合適。
見江玄執意要帶,譚清音也便由著他,反正裴府裡也沒有孩子,這些衣服最後可能也就扔了。
馬車早已在裴府外候好。
江玄人小小的,兩隻手臂上各挎了一個小包袱,埋頭吭哧向這邊走來。
祁明看在眼裡,不由嘴角微抽,這小皇子真是哪哪都不像皇帝的兒子。
待江玄走到馬車前,祁明將他整個人提起放在車上,江玄身子一轉,望向身後跟著的譚清音,眼睛裡閃著不捨,低聲說:「姐姐,我會想你的。」
譚清音伸手捏了捏江玄的小臉蛋,又輕輕摸著他的頭,唇角揚起笑意,手指比劃著名,「嗯,等你字會寫的多了,可以給我寫信。」
「好。」江玄堅定地點頭。
譚清音望著漸漸行遠的馬車,心中悵然,想著再過半月自己也要離開裴府,更是說不出的難受。
馬車轔轔行於路上,車廂內,江玄端坐著小小的身子,下意識地去學身旁男人的坐姿。
江玄覷了眼一旁闔目養神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問道:「裴大人,我以後還能不能來你家?」
裴無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