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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算是看出來了,唐牧壓根不想說出真相,他這個樣子,隨時會倒下,誰也沒辦法逼他……
次日天明,廟門嘎吱開出一條縫,一隻眼睛在門縫內往外溜了幾眼。
門縫漸漸開啟,道爺腦袋伸了出來左顧右盼。
門再開,道爺探腳輕輕側出身子,踮著腳尖輕悄悄落步,不敢發出聲響,繼續觀察著外面的動靜。出到外面繞著小廟轉了圈,豎著耳朵聽,睜著眼睛看,小心觀察著四周。
似乎隆冬季節,外面天寒地凍,草木枯黃。
到處扔了幾塊石頭探路,也不見什麼反應,發現好像真沒什麼危險後,廟外站在山坡上的道爺方放鬆挺直了因保持警惕而貓著的身板,再次從懷裡摸出了那隻鏡面打磨的光可鑑人的銅鏡,唉聲嘆氣地對著自己的臉左右照了照。
鏡子塞回懷裡,看到了山腳的小溪,一溜煙地跑下了山。到了溪邊,跳上溪流中的一塊石頭,看著倒映在溪水中的自己的影子,“唉!”又是一聲長嘆。
之前在廟裡藉著外面的光線照過鏡子,結合自身目前的情況,差不多搞明白了那老頭為什麼稱呼他小兄弟,喊他小兄弟一點沒錯,還真是小兄弟,發現自己成了個小小少年郎。
慢慢蹲在石頭上,對著清澈溪流顧影自憐了會兒,肚子“咕咕”叫,餓了。
不管這少年郎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餓肚子的感覺卻是由他實實在在承受著,起身四顧,得想辦法找吃的。
無意中看到隔山的地方似有炊煙裊裊跡象,跳過溪流,找到一條好像正通往那邊的野徑,一路保持著警惕摸了過去。
翻過山嶺躲一棵大樹後面觀察,見到了一座村莊。
村子顯得有點狼藉,似乎被火燒過,不少婦孺哭哭啼啼,村民們正在清理凌亂的村子。
道爺看看自己的穿著打扮,髒兮兮的麻布鞋破洞處露出的大腳趾翹了翹,有點慘不忍睹,不過和村民們的打扮相符,也讓他有了底氣露面走了出來,帶著幾分心虛走向了那個村子。
剛進村,便見一個頭發凌亂的婦人跑了過來,鬼哭狼嚎地抱住了他,“道哥兒,你還活著啊,還當你被那些殺千刀的兵匪給禍害了……”
一個時辰後,道爺明白了,這個村子昨天遭了亂兵洗劫,死傷了一些人,他出現在那破廟估計是因為躲避亂兵。
炊煙熄滅,村裡吃了個半飽不到的男人們開始進山找吃的,主要任務是去挖一些根莖植物或獵捕一些野獸供村民熬過這個冬季。至於村裡的糧食都被兵匪給洗劫一空,剛才一點吃食還是誰家藏起來的沒被兵匪發現的,這點東西糊不了全村的口。一點吃的暫時供應給了要幹體力活的男人,老弱婦孺得忍飢挨餓繼續收拾狼藉一片的村子,等到男人們去山中將吃的找來。
尋找食物的男人中,道爺也稀裡糊塗的成了其中一員,小少年也當成了男人用。
如今不叫道爺,在這個村裡的本名叫牛有道,不知是否是時也命也,和他‘道爺’的稱呼正合。
牛有道就牛有道吧,道爺倒也不在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稀裡糊塗成了牛有道。
對這種奇事,他雖然驚奇,卻也不算太難以接受。他這種幹‘考古’出身的人,死人的身後事見的多,稀奇古怪的事不少見,對這種魂魄寄人體軀的事,各種古籍傳說也見過不少,別人當迷信,他卻一直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態度,確認自己的狀況後,心態還好,能坦然接受。
總之在這裡不算是不明不白的人,有個合理身份,道爺自己也決定了,就叫牛有道吧。
就近尋找食物的事交給了少年們,遠行尋找較為冒險的行程則交給了那些成年人。
打著找食物的幌子,牛有道跑了單,沒去找食物,而是回了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