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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野忽然想起了先前他和林水生對話時提到的「錄影」,喉結滾動,乾澀地問:「……公司裡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聶凱看了他一會兒,說:「意外。」
方小野不自覺繃起的肩膀放鬆下來。
「他來是想讓我對他負責,認為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導致的。事實上,也不算錯。」
上升的煙霧搖晃了聶凱的眼神,他站起來,走向方小野。俯身用手握住了他一側肩膀,很近的距離內,方小野聞到了香菸辛辣的苦味,是聶凱慣抽的牌子,以及逐漸在周遭蔓延開來的、更為柔和的一種薄荷香氣,也許是對方沐浴露的味道。
煙和薄荷,氣味交融在一起,都是冷的,在日光在蒸騰。
方小野微微恍惚,被迫望進聶凱漆黑的眼睛,聽他毫不避諱地承認。
「小野,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我毀了他。」
「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是個徹頭徹尾的享樂主義者,這不僅指我隨意地分散感情以此取樂,還表現在我會憑一時的好惡肆意改變他人的人生。甚至不承擔任何後果。」
「你剛進門的時候說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讓你認清事實。」聶凱笑了笑:「不是的,我想讓你認清的事實不是你想的那種——我剛才說的那些話,才是我想讓你認清的事實。」
「小野,你是個很好的男孩,去和學校裡的其他人談一場簡單的戀愛,別再來秘語了。」
方小野走出聶凱家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腦子裡都是空的,直到在太陽的暴曬下汗珠滾進眼睛,帶來刺痛感,他才後知後覺回神。
扭頭,原來他已經頂著烈陽走出了好一段路,別墅半死不活的花園都看不太清了。被曬紅的面板發燙,汗水把胸口的體恤濕了一大片,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帶出來的單肩包還背在肩上,這次來聶凱家所發生的一切都和他出發前設想的不同,頭一次登門,他連聶凱家裡的裝修都沒看清,只拎回了被事實衝擊後滿包的狼狽。
方小野停下腳步,抬手揉了揉眼睛。
工作日,秘語的空調打得很低,劉逞和莫方把送來的外賣提上二樓,放在桌子上。
茶几不大,一群人圍著吃飯不怎麼伸展得開,肖程和肖林把部分飯菜挪到了吧檯上,倒了兩杯冰啤酒下飯。
「哎,野子上回拿過來的烤鴨在哪兒呢?」肖程扭頭問:「那個拿來配啤酒正好啊!」
劉逞說:「就剩半隻了,不是第二天就吃完了嗎?」
「有吃得這麼快嗎?」
肖程嘖了一聲,開始摸手機:「不行,我要和野子說,讓他下回再捎兩隻過來……」
聶凱把手裡的碗放下,和桌子輕輕一撞,悶響。
其他人的視線都落過來,劉逞臉上剛揚起一個打趣的笑容,聶凱就平和地開口。
「他應該不會再來了。」
肖程瞅著他,挑眉:「怎麼,你終於痛下殺手把人給狠狠拒絕了?我告訴你啊,我看野子那股勁兒就不是能被輕易打擊到的,你可別太自信了。」
聶凱和他對上視線,說:「我把林水生的事告訴他了。」
肖程沒第一時間察覺不對:「告訴就告訴唄,這有什麼……」
邊上的劉逞觀察著聶凱的神情,忽然插話:「聶凱,你不會沒把事情講全吧?」
肖程的聲音被一句話掐斷,猛地瞪向他。
聶凱沒反駁,預設了。
肖程罵了句「我操」,也把碗筷一放,手伸下去想摸煙又停住。咬牙:「你可別說你只講了你做的事兒,他幹的那些瘋事你是一件沒講啊?!」
聶凱平靜地說:「沒有必要講。」
肖程一拍桌子:「你放屁!」
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