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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目光落在那冰墜子上,輕哼了一下,&ldo;明珠常年在南疆屏藩,確實是勞苦功高。他是個將才,可他妹妹卻是個目光短淺的主兒,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兒的分量,就指望問鼎東宮。這也罷了,可這仗還沒開始打,她就先想到凱旋,可是有得盼了。&rdo;
&ldo;太皇太后的意思是,南疆的戰事會打很久嗎?&rdo;景寧從那話裡聽出些端倪。
&ldo;短不了!&rdo;太皇太后端起茶盞,抿了一口,&ldo;三藩久來尾大不掉,可是皇上的一塊心病,如今反了,卻需傾國之力來平叛。且不說三藩勢力驚人,那平西王就不是個善茬,還有靖南王、平南王、雲貴等地的那些個官員。&rdo;
景寧會意,頷首噤聲。
那平西王是前朝降將,如今再次興兵作亂,且看出是個反覆無常之人,敢顛覆朝廷,又不會引頸就戮。想來,皇上早在決議撤藩之時,便做好了逼狗跳牆的準備。
吱呀一聲,寢殿門被推開,是蘇嬤嬤端著火盆走了進來。
寢殿內鎮著四方銅鼎,火炭灼熱,燻得整個大殿很溫暖。蘇麻喇姑將火盆端了來,逕自放到太皇太后腳邊。太皇太后將雙腿放下來,揉捏了兩下,搭在火盆邊。
&ldo;哀家老了,身子虛寒,連點兒小風都受不住。蕊兒那邊,你打探得怎樣?&rdo;
景寧走到窗邊,將窗前的支窗木桿撤去,&ldo;純妃最近總是閉門不出,延禧宮的人也沒有與宮外之人有過接觸。只是前幾日,純妃的父兄讓人捎了些書簡來,也是經過內務府查核過的。&rdo;
延禧宮那邊的訊息,是冬漠打探來的。她與佟佳&iddot;仙蕊的近身侍婢是表姐妹,入宮前就很親近,後來各為其主,也一直沒斷聯絡。如今允了很多好處過去,一併搭上了這條線。
&ldo;書簡,&rdo;太皇太后搖首,笑得三分瞭然,&ldo;倒是個適宜傳遞資訊的東西。你讓人仔細盯著點兒,若有什麼不對,立即來向哀家說。這個時候,宮裡頭不能再出什麼事了,京畿重地,更是不容小覷。但切記,不可驚動太廣。&rdo;
&ldo;臣妾明白。&rdo;
&ldo;聽說,你最近在搜羅各宮的布料?&rdo;抿了口茶,太皇太后問得看似無心。
景寧眼角一動,垂首,點了點頭,&ldo;回稟太皇太后,臣妾近日見皇上憂心國事,整日睡不安穩,便想做一條舒適點兒的被褥。&rdo;
她最近確實是在搜羅各宮的布料,卻沒有經過尚服局的手。動用了尚服局,就等於知會了儲秀宮,冬漠和秋靜做得小心,她也甚是謹慎,可也沒逃過慈寧宮的眼線。
&ldo;皇上睡不安穩,是因為心緒不好,豈是什麼被褥的關係。&rdo;太皇太后不以為意地笑笑,而後,輕輕嘆了口氣,&ldo;精兵雖多,一將難求,皇上如今需要的是必勝的信心,不是幾匹帛、一床被子。你的關懷與體貼才是最重要的,你要為皇上分擔其他人不能分擔的痛苦。&rdo;
&ldo;臣妾謹遵太皇太后之訓。&rdo;
走出慈寧宮,已經過了晌午。
外面的天開始放晴,風涼得刺骨,吹在臉上刀割一般地疼。景寧搓了搓手,呵出的氣都化作了白霧。景寧將身上的紫貂裘披風緊了緊,慢慢踱步往長春宮走。
長春宮離慈寧宮甚遠,坐紅呢軟轎尚要半盞茶的時間,若是順著朱紅的宮牆徒步走,大概需走上小半個時辰,卻仍比不上東六宮的延禧宮。
延禧宮和長春宮隔著一座交泰殿,需繞過御花園,過景和門,從最西側走到最東頭。如此遠的距離,坐轎子都嫌顛簸,更遑論踩著花盆底的旗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