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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內大臣,守在宮妃寢殿門口像什麼樣子!莫說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莫說他曾經救過她的命,宮規嚴苛,規定朝臣不得詔命一律不得私自會見妃嬪。這隆科多也是官場上的老人兒了,此刻若不是腦子進了水,就是想害她。
這時,才看見門廊上那長身玉立的身影,徘徊不定,卻是執拗不去。
秋靜一驚,趕忙將帳簾放下,走過去,微微薄嗔:&ldo;大人好生無禮,主子寢殿竟也敢私闖。&rdo;
隆科多面色很難看,隱忍,倔強,卻是一掃衣擺,單跪在了門廊的地上:&ldo;當日,卑職來遲,讓寧主子受傷,請寧嬪主子恕罪。&rdo;
來遲……
是不得不來吧。
隔著輕簾紗帳,景寧僅著裡衣靠在床上,隱隱約約勾勒出纖細孱弱的身段,長髮披肩的模樣,柔弱嬌憐,&ldo;大人辛苦了,臣妾這命所幸還是保住了,多謝大人費心。&rdo;
她沒責怪他擅闖內室,更沒感激涕零地道謝,只輕啟朱唇,吐出了一句輕輕柔柔的話,含了一抹瞭然,一抹疏冷,更多的,是冷靜和犀利。
隆科多驀地垂下頭,眸光複雜,久久地不答話。
有那麼一瞬,他確實是不想來的,或者,遲那麼一點兒,就讓她死在圖佳公主的手裡。那這後宮,就又少了一個和妹妹爭寵的人。
可她又不得顧及皇上臨行前對他的交代‐‐&ldo;保她安然。&rdo;
那夜,圖佳進承禧殿多久,他就站在雨裡頭多久,直到身上的官袍被雨水澆得濕透,腦海里,還總是浮現那日在壽安宮內,她笑若春水般的模樣。
皇上對她,似乎已經超出了以往對後宮妃嬪的敬,寵,更多的是,是眷顧。他看得懂那眼神,那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不單單,是包含了寵愛……
景寧見他不言語,眼神漸漸地冷了。擁著被衾,她側過頭,淡淡地道:&ldo;臣妾有傷在身,恕不便相送。大人走好。&rdo;
隆科多怔了一下,如劍刃的唇抿的緊緊地,轉瞬,朝著床邊行了個禮,跪安告退。
之後的幾天,不斷有妃嬪宮人來探望。太皇太后亦曾駕臨長春宮,連著賞賜了好些補品,景寧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若不是身子不便,一定要起身謝恩才行。
等皇上還朝,已經是三日之後了。
訊息是冬漠帶來的。當時景寧正睡著,秋靜用小銅箸兒撥弄著香爐,等點起來了,延期繚繞,淡淡的馨香,彷彿一朵奇葩靜靜綻放。
冬漠走過去給她掖被子,見景寧動了動胳膊,知是醒了,便將簾帳挽起來,低聲稟報:&ldo;主子,皇上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太和殿那邊兒會見群臣呢。&rdo;
景寧&ldo;嚶嚀&rdo;了一聲,緩緩地睜開眼皮,很想伸個懶腰,未等手臂抬起,就牽動了傷口,頓時疼得苦了臉。
秋靜見狀,忙上前扶他,&ldo;主子身上有傷,就精細著點兒。&rdo;
景寧扯了扯唇,一隻胳膊劃拉著要坐起身,&ldo;哪有那麼嬌貴呢,你看我這手腕都消腫了。&rdo;
連著幾日都躺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的,倒像是在坐月子了。偏又這兩個丫頭死活也不讓她下地,只得見天兒的窩在被衾裡,索性這兩日天氣涼快了不少,沒前些日子那麼悶熱,傷口也好得快了,原本又青又紫的皓腕,現下只剩下了一圈淡淡的痕跡。
&ldo;主子,這是剛熬好的藥,趁熱喝了吧。&rdo;冬漠將藥蠱子掀開,一股又甘又苦的味道散出來,熱氣騰騰,是極苦的濃黑的藥汁兒。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