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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福兮幽幽地嘆了口氣,&ldo;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怕就怕,正是我們這種無權無勢的人,才更加危險……&rdo;
天邊,晚霞似血。
緋然的夕照染透了遠處蜿蜒綿延的大理石瓦脊,氤氳迷離的殿宇高樓,彷彿蒙上了一層殷紅的迷霧。
幽謐的北五所,因著兵丁的森嚴把守,連只鳥都飛不來,整個符望閣都籠罩在一片緊張而壓抑的氣氛裡。
晚膳,依然在酉時之前送來,只不過不是內務府的人,而是手執兵器的兵衛。
董福兮自是沒什麼食慾的,少吃了一點,便在冬漠的服侍下進了內堂休息。
看著滿桌子的飯菜,景寧拿筷子的手停在盤盞上方。欲明欲滅的燭火照亮了她精光內斂的清眸,那張精緻的臉上,此時,漾著一抹淡淡微笑。
命運,是一種很奇特的東西。既然事情皆因佟太妃的死而愈演愈烈,那麼,她也同樣有辦法,讓這死亡,成為一切偃旗息鼓的條件……
將那飯一口一口地吃掉,食不知味,如同嚼蠟,她卻甘之如飴。
前路,是兇險的,但總好過坐以待斃。她決定,兵行險著!
發現
空曠寂靜的外室寢殿,此時,只剩下她一個人。窗紙是新換的,窗幔簾帳也是新換的,並不像偏殿那般透著塵土味。想來,也是因為福貴人最近害喜的狀況越發嚴重,內務府的人不敢怠慢,特此在日常上多了些照拂。
等待,總是很難熬。
可在這樣漫長的煎熬中,景寧漸漸地睡著了。
夜,漆黑如墨,靜得森然。
偌大的寢房,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昏昏沉沉地伏在桌上,景寧耳目朦朧,意識迷離恍惚中,忽然聽到身後那厚重的殿門&ldo;吱呀&rdo;地一聲,被緩緩推開了。
緊接著,耳畔,響起一陣極輕、極輕的腳步聲。
‐‐有人!
她一個激靈,驀地轉醒,雖未睜眼,可心卻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這麼晚了,會是誰?
來人躡手躡腳地徑直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推了兩下,見她毫無反應,便一左一右地將她架起,然後,緩緩地,輕輕地,拖出了東廂……
外面的月光,暗淡。
微涼的風,順著稍稍敞開的衣領,徑直地灌進了裡衣,景寧微微一個激靈,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心中狂跳如雷,她閉著眼睛,一直被拖著帶出迴廊,然後,進了外面那頂紅泥軟轎。
耳畔,除了風聲,便是那 &ldo;嘎吱嘎吱&rdo;的轎子軸承碾壓。
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轎子就停下了。
不遠處,是一座荒廢了很久的寢殿,因著常年不修葺,敗落破敗,荒糙叢生,到處是斷壁殘垣。鼻息間,漂浮著一股淡淡的野丁香的味道,她被帶進去,方一進門,就被扔在了冰涼的地上。
偌大的屋苑,簡陋而昏暗,到處瀰漫著一股灰塵味。
窗紙被粘連地嚴絲合fèng,擋住了外面晦澀的月光,樑上掛著一盞氣死風燈,光亮昏暗。
這是哪兒?
她們帶她來又要做什麼……
景寧屏住呼吸,細細聆聽屋內的動靜,過了半晌,那腳步聲再次響起,轉瞬,一盆涼水驀地兜頭澆下,淋了她滿頭滿身‐‐
夏末的天氣是微暖的,可那水卻彷彿浸了寒冰,格外的冷冽刺骨。咬著牙,景寧緩緩地睜開眼,渾身瑟縮地掙紮起身。
&ldo;誰?誰在那兒&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