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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膽大如斯,究竟是借了誰的膽子……還是你以為,朕當真捨不得殺你……&rdo;他睨著她,黑眸閃爍,眼底,微不可知閃過了一抹精光,宛若氤氳著鬱鬱的霧靄的深潭,深邃明澈,看不出喜怒。
&ldo;東風惡,歡情薄,奴婢懇求皇上體恤垂憐……&rdo;
在那樣悲慼哀婉的神色下,他微微勾唇,挑起了一抹意味深長,唇齒微動,淡淡地笑了:&ldo;在每個宮裡頭,都有充滿野心想往上爬的人,也有隻想平平靜靜、庸庸碌碌而沒有大期冀的小角色,至於你,似乎並不是個能夠當小角色的人……&rdo;
他意猶未見,卻是戛然而止,輕甩袍袖,他淡雅溫文地一笑,便清然而去,身後,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
景寧怔怔地抬頭,目送著那抹明黃的身影。
迷惑,驚疑,彷徨,無措,無數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她怔怔然,慼慼然,可心底裡,卻有一種被看穿看透的莫名。
他,是在說她孤芳自賞,不甘平庸麼……
侍寢
那日之後,皇上再也沒有來過延洪殿。倒是一月中有幾次,招了福貴人侍寢。每一次,都是內務府總管李德全親自前來。
靠著家中的體面,李德全算是宮中極為恩賞的宦官,從小入宮,便隨侍聖駕,鞍前馬後,不僅負責大內的後勤供給,也照料皇帝的日常寢食,在宮中極有地位。
所謂奴大欺主,平日裡,那些地位稍低些的妃嬪,見了他,亦是點頭哈腰,儘量做到禮數周全些。所以每一次在福貴人走上轎子之後,景寧總要湊上去拉住李德全,將裝得沉甸甸的紅包塞進他的手裡。
他皇上身邊的紅人,為了避嫌,從不輕易去哪個宮裡,如今來了,自是要好好把握機會。
&ldo;福貴人最近的身子有些弱,還望總管大人多多照拂才是……&rdo;景寧這一批包衣,是由李德全帶進宮門的,所以相對其他人,自是親厚些。
他在宮中浸潤多年,深諳其中門道,豈會不知景寧的意思,於是笑著道:&ldo;別宮的娘娘們,都巴不得將牌子弄得靠前些,好讓皇上翻看,你家主子可倒好,居然擰著來。老奴可真是第一次見。莫不是你這個小丫鬟自作主張,故意壞你家主子的好事?&rdo;
景寧陪著笑,越發討好,&ldo;總管大人這是哪兒的話,奴婢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擅自做主啊。我家主子最近確實身體欠佳,往後等主子身體恢復了,還少不得要麻煩大人呢!&rdo;
侍寢固然是好事,但自從福貴人喝了那特別的補藥,身體經不起太大的折騰,否則適得其反,自傷其身。
李德全將紅包揣進裡懷,笑眯眯地看著景寧,&ldo;小丫頭挺會說話的。得了,老奴記下了!怎麼,你不跟著來麼?&rdo;
景寧有一瞬的遲疑,轉瞬卻笑著搖頭,&ldo;奴婢今日身體虛寒,就不跟著主子添麻煩了,況且,若是讓乾清宮的侍衛們也染了病,奴婢這條小命怕是要保不住了呢!&rdo;
隨王伴駕這等事,除了召幸的妃嬪,帶去的侍女清一色中等之姿,這樣既不會狐媚惑主,亦不會太過寒磣,丟了主子的面子。所以福貴人不帶她去,她是心照不宣,況且能躲開那等是非之地,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
&ldo;天涼露重,小丫頭不為你家主子,為你自己也要保重好身體才是啊……&rdo;李德全笑著看了看景寧,臨走,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