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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提了起來，口袋裡的手機「啪嗒」摔在了浴室的瓷磚上。

杜之年彎腰撿起沈歸晚的手機，手機的螢幕布滿蛛網般的裂紋，充電口往外流著水。

他按了幾下開機鍵，手機毫無反應。

難怪打不通電話。

杜之年疲倦地閉了閉眼，把完全報廢的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他把染著血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將客廳的水漬拖乾淨，又拿著拖把去處理外面的痕跡。

沈歸晚一路走來，渾身都淌著血水，滴滴答答的水滴和鞋底溢位的積水在地上畫出了他行動的軌跡。

這條斷裂的軌跡從電梯口蜿蜒到杜之年的家門口，如果放著不管，第二天早起出門的鄰居看到地上大片乾涸凝固的痕跡，恐怕會以為安保嚴密的公寓發生了命案吧。

杜之年無暇顧及電梯裡的痕跡，只能將門口到電梯那一段簡單清理乾淨。

血水的顏色很淺，滴在不滲水的瓷磚上，輕輕一擦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沈歸晚身上的傷口不會一夜之間就癒合，斷裂的面板纖維即使縫合了也不可能毫無痕跡。

杜之年沒穿外套，站在沒有暖氣和空調的走廊裡瑟瑟發抖。

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寒冷發抖，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沈歸晚渾身都被雨浸濕了，厚重的冬衣壓在他受傷的後背上，刺骨的冷從潮濕的布料滲進面板，疼痛會像細密的針一般刺進他的傷口裡。

杜之年不敢想他一路走來到底有多煎熬痛苦，也不敢想像自己坐在車裡吹空調時，他在承受什麼。

自己明知道沈歸晚的處境，卻因為這點小事和他生氣，得寸進尺說的就是自己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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