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牧柏軼事(第1/3 頁)
“對了二哥,你還不知道牧先生的事兒吧?”
閒談間,賀嵐頎興致勃勃道。
寧郃挑眉看去,不知道牧柏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賀嵐頎呵呵笑道:“牧先生在雍合東城蓮花巷口,開了學壇,為東市附近往來百姓,免費講學,不論販夫走卒,男女老幼,隨心釋講,一杆四尺地書筆,翩若蛟龍,講到興起,便以地為紙,以水為墨,寓趣寓教,揮灑恣意。”
他們留在雍合城的人已經回到了穎安縣,也將雍合城近日最大的軼事見聞帶了回來。
牧柏朝起為蒙童講字教禮,蒙讀啟學。
晌午為販夫走卒講古今故事,引申各中道理穿插其間,寓教於趣。
到了下午有買菜婦人扎堆,也能講些話本逸事,與此中述言知識,寓教於樂。
閒暇跟一群老叟閒談,也能講農商諸事,說時令節氣春耕秋收的變化和道理,說農閒間利用起來小富家裡的種種方式和利弊得失。
吃喝的興起了,還會興致所致,吟詩作對,或引經據典,地書一篇文章。
雖只短短數日,但已然有很多市井百姓,早早帶著自家孩子前去等著,就想站的近些,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免費啟蒙,想多識些字,多知些禮,以後起碼能找個更輕省容易的活計。
大人們也不跟孩子搶,等自己忙裡偷閒,就過去聽個故事。
也有些莊稼漢,聽了牧柏所言,家去修整農具和耕種施養方法,亦或者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小買賣,為家裡小小增收。
更有士子尋釁,卻被地書驚歎,伏地謄抄,引為至寶。
甚至還有一書法大家,看著地書消散,搖頭嗟嘆,相求墨寶而不得,每日全天迎候,只為仿效學字。
已然成了雍合城內一大盛景。
“倒是個好主意,也是先生能幹出來的事兒,估計這兩天也沒少罵人,雍合士子算是有氣受了。”
寧郃聞言止不住笑意,卻也不免心下遺憾,不能親眼目睹一二。
賀嵐頎訝道:“二哥不怕牧先生才是捱罵的那個?”
牧柏此舉可謂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惹來士族圍攻尋釁,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但他看不出寧郃有絲毫擔心之意,頗感意外。
寧郃道:“三郎要是去,先生肯定罵不過他,音奴去,他也罵不過,可那些以高雅風流自持計程車子去,能被他明裡暗裡擠兌死,在他看來學便當以致用,若只學而不能用,還不如廁籌實際,空泛清談,引經據典,他不遜色與誰,真只與他論這個,在其中順便引申罵人,他更是行家。”
寧郃自己也是有考上秀才的,與牧柏相識之初,也是跟他一板一眼討論請教過學識的,最後發現,在牧柏那裡,正理歪理都說不過,只有不講理才行。
北地不少名士大儒,都吃過牧柏的虧。
說著寧郃也是把牧柏以前的軼事說與賀嵐頎聽:
“就在前年,北地有個名士,其父還是府學一名大儒,門生眾多,其人自己善詩文書畫,學識也極為出眾,曾入國子監任教講學。那也是值狼山一戰過去不算太久,其返鄉省親,便與幾個友人,去往邊地,賦詩緬懷,先生買了刀劍長矛就找了過去,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情且躬行’,然後扔下東西轉身就走。”
賀嵐頎來了興趣,“那後來呢,那人掩面而走?”
“倒也沒有,那人也挺剛,自己溜出了邊境,與幾個好友一起,突襲了北律一個戍堡,遇上北律邊將巡視,差點被全留在那。”寧郃搖頭追想道:“待其回來以後,先生前迎百里,為其擺酒接風,那人卻不肯喝,反向先生致歉,言稱‘得身心切膚之痛,方知無病呻吟之惡。’後來去信國子監請辭,留在了雁北關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