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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靳寒晟淡漠的口氣微微一頓,池琴很快感覺到了他內心痛苦的掙扎。
一個八歲的孩子,看著自己的媽媽死在自己面前,這是多麼殘忍的經歷。
難怪他後來會忘記那天發生的一切,也許是大腦知道當時的他無法承擔這麼大的創傷,自動選擇了迴避吧。
池琴伸手握住靳寒晟的手,哪怕只有一絲,她也想給他力量,不讓他繼續難過下去。
卻沒想到,靳寒晟雖然沒有回頭,但卻伸手堅定而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
他把她的手放在手心反覆摩挲著,比池琴粗糙一些的面板帶來微微的癢,連帶著讓池琴的心臟也跟著微顫了起來。
對靳寒晟的那點心疼似乎漸漸變了質。
但是到底變成了什麼,池琴也不知道。
兩人兩隻手十指相扣,片刻後,靳寒晟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後來我把那天發生的事情……不,不光那天發生的事情,那天,那天之前的事情都忘記了,我也不記得你到底是誰,你跟我說你是我的媽媽,我就相信了。」
想到自己之前的可笑行為,靳寒晟露出了一抹自嘲。
他這不是認虎為父是什麼。
居然將殺害了自己母親的間接兇手當成了媽媽,還叫她「媽媽」叫了十五年。
靳寒晟說完,整個房間內陷入了沉默。
林菀淑看著他,唇角瘋狂的笑容逐漸隱去。
她道:「你爸爸要她離婚,跟我在一起,我當時是去找她簽離婚協議書的,她之前答應好了,但是卻又反悔了,要跟我同歸於盡,自己打翻了房間裡的酒精燈,還把烈酒撒子在了上面,但是她忘了你還在房間裡,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要是早點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趕緊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書,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林菀淑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燙傷,眼底閃過一絲恨意:「要不是她,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她的臉燒的太嚴重了,不光表面的面板組織壞了,連內裡的肉也壞了,她找過許多整形醫院,大家都跟她說,沒法整。
除非她換一張臉。
但是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換一張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面部神經實在是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危及她的生命。
自從那場活在之後,林菀淑就變成了一個非常惜命的人,所以她沒有去做手術,任由自己的臉壞到了今天。
而這麼多年來,她遭受的一切非議的目光和嘲笑,都算到了靳家父子的頭上。
靳立群,靳寒晟,他們統統都欠了她的。
林菀淑的表情越發猙獰,看著靳寒晟又因為她的話陷入恍惚,池琴緊緊抓了靳寒晟一把,脆生道:「不可能,你在說謊。」
林菀淑確實在說謊,但是靳寒晟對當年的事情根本就不瞭解,事實真相還不是由著她說,這個小姑娘又是怎麼知道她是在說謊的。
她漠然掃了池琴一眼,冷冷道:「你當時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憑什麼說我說謊?而且,如果這不是真的,你爸爸為什麼要幫我隱瞞這件事情,讓你認我做母親這麼多年?」
說到這裡,靳寒晟又抓緊了池琴的手。
池琴吃痛,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靳寒晟卻沒有看到,他陷入了另外一種痛苦中。
如今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媽媽是誰了,但是靳立群卻是真真正正的他的父親。
他的親生父親……
「靳寒晟!」耳旁傳來池琴清楚的聲音,靳寒晟猛然回過神來,他轉過頭,卻見池琴正眼神灼灼地看著他,眼底皆是對他的關切和信任。
他聽到池琴說:「你忘了來的時候,你是怎麼告訴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