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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分鐘過去，湯貞休息室的門終於開了。

郭小莉站在門裡面，她穿了身套裝，一頭捲髮披在墊高的肩上，臉上明明沒有多少怒容，卻自帶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她先看見了湯貞，又看見喬賀，眼睛一亮，肩膀都軟下來，伸手過去：&ldo;喬賀老師，您看我，過來一趟忘了先去跟您打個招呼。&rdo;

喬賀生硬地點頭，同她握手。

湯貞穿過他們身邊，偷偷跑進休息室裡。

郭小莉在走廊和喬賀寒暄幾句，說的還是什麼多謝喬賀老師對湯貞的關照一類的話。最後她說，前幾天他們公司的藝人在劇場鬧笑話了：&ldo;年輕人，胡鬧，喬賀老師別放在心上。&rdo;

喬賀看著她走了。他在湯貞休息室門口站了一會兒，聽見湯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ldo;雲哥，雲哥，你開開門行嗎。&rdo;

其他的孩子們都去吃飯了。喬賀把湯貞休息室的門從背後關上，朝裡面走。浴室有人，蓮蓬頭開著，水一直在裡面淌，噼裡啪啦敲打地板。湯貞在外面敲門，撞門，就差踢門了。雲哥，你開門行不行。他著急地喊。

喬賀扶了祁祿的肩膀，繞過他，正準備過去，浴室裡水聲突然停了。

湯貞站在浴室門口，眼巴巴看著。

門鎖啪嗒一聲，從裡面開啟。

喬賀一眼望見浴室地板上血紅一片，好像兇殺現場。祁祿情不自禁往後縮，喬賀扶住他。

梁丘雲站在裡面，全身濕透了。黑色的背心緊貼著鼓脹的肌肉，胸膛不住起伏，看來他情緒還很激動。這會兒梁丘雲額頭手背，流著血，一個勁兒地往下淌。浴室地板上，一顆大理石制的小地球儀躺在那裡。喬賀在湯貞桌前見過這個東西，是嘉蘭劇院朱經理送給湯貞的禮物，他記得它不是紅色的。

梁丘雲十分狼狽，他瞧見喬賀和祁祿站在門外，都直勾勾盯著他受傷的頭和滿身的血。&ldo;郭姐走了嗎?&rdo;他輕聲問。

祁祿反應遲鈍，點點頭。

梁丘雲笑了，大鬆了口氣，好像虎口脫險，撿回了一條命。祁祿還一直盯著他看，梁丘雲摸了摸自己額頭，還有血。他解釋的聲音都沒什麼力氣：&ldo;本想洗一下再出去，不知道怎麼半天都洗不掉，還越洗越多……&rdo;

他聲音越來越低，然後他看見湯貞了，湯貞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杵在他眼前。

梁丘雲吞嚥了兩下喉嚨，他眼睛濕亮，看著湯貞，伸手一捏湯貞的臉，小聲說：&ldo;嚇著你了是不是?&rdo;

喬賀看見湯貞肩膀輕微地顫抖。

&ldo;我幫你保密了，我沒有告訴她。&rdo;湯貞突然說。

&ldo;我知道，&rdo;梁丘雲說，&ldo;天天告訴她的。&rdo;

&ldo;郭姐怎麼發這麼大的火……&rdo;

梁丘雲彎下腰，伸手在湯貞臉上擦了一下，他語氣倒很溫柔，和平時說話的腔調都不太一樣：&ldo;可能因為我總是不聽話吧。&rdo;

喬賀聽著湯貞的聲音都啞了，湯貞背對著喬賀，旁人看不見他的表情：&ldo;那也不用……犯了錯，改了就行了……我也犯過錯，我也改了……&rdo;

梁丘雲聽著，一下子笑了，他看著湯貞的眼睛。

&ldo;我跟她說，&rdo;梁丘雲低下頭，握了湯貞的手，把他細細的手指攥在手裡，&ldo;她一天不同意你和我私下見面，我就不改。&rdo;

湯貞後背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