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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說,那你呢。”她斜眼瞪他,雙瞳不服氣地冒出點點光火,“你以為在片場內大吼大叫的,就可以增進演員們的演技嗎?況且……我不覺得我的劇本沒有可取之處,因為現在的觀眾就是愛看這種戲碼。”
“我吼、我罵是因為那些演員太不成材了!”連個走位、臉部表情都要他親自下去指導,令他不禁想問問,這些豬頭演員是從何找來氣他的。
“我就說,你太自以為是了。”她好沒氣的翻翻白眼,仰頭又灌進一口辛辣的酒液,“那些可是新生代的偶像演員,你想要他們達到你心目中的純熟演技,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你為什麼不說是那些演員太白痴的關係?”光是教導一個演員做足臉部表情,所有的進度就要因此擱置下來。
這種既浪費時間又費力的戲劇,只有孟玠那個神經病,才捨得砸下大筆製做費,要是他是製做人的話,早早就放棄這部狗屁偶像劇了。
“萬丈高樓平地起,這句話你懂不懂啊?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一出生就有導戲的天分嗎?你以為每個人都該跟你們孟家人一樣資優嗎?”
孟琅不服的為自己已空的杯子斟滿酒,端起酒杯啜進一口,任由充斥香醇氣味的酒液滑人喉嚨,“我就是不懂,你想怎樣?”
“野蠻人!”她氣極的啐了一口。
冀望未開化的野人會有文明的思路,是她最大的敗筆,孟琅這個野人根本就是一塊朽木!
“你又文明到哪裡去了?一個文明人會在背後道人長短嗎。說他是瘋子,專門導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爛片,這種惡毒的話也只有她說的出口。
“我就知道你是個愛記仇的小人。”她悶悶的將所剩無幾的酒給嚥下喉嚨,小嘴不快地犯著咕噥。
“你說什麼。”他耳尖的捕捉到她的低喃話語,“你真該在檢討別人的同時,好好反省自己。”
“我有什麼好反省的?”一把搶過酒瓶,她忿忿不平的為兩人的空酒杯斟滿,倔強的神情佈滿小臉。
對上她那雙盈著執拗的雙眸,孟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覺得少了眼鏡遮掩的雙眼,看起來多了分靈氣及澄明的晶光,煞是美麗……
他專注且呆若木雞的神情,惹來雲楚楚一個皺眉,“孟導演,你怎麼了?幹什麼一直盯著我看?你該不會是辭窮了吧?”
她嘲弄的言辭將閃神的他拉回現實,眉心不自覺地緊鎖,垂下的眼閃過她白淨的臉龐,無法解釋為何心扉竄進了一絲絲怪異的熱潮波動。
難道就為了她那雙坦率無欺的清澄眸子?
神經!這一定是一時的錯覺,沒有任何的意義,所以也就不需要為這突地襲上的怪異情潮,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才辭窮了,我只是想不到像你這種說話毒辣的人,可以寫出那種肉麻當有趣的臺辭,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在諷刺我?”不用他明說,她也聽出藏於語氣背後的濃厚嘲笑意味。
“你聽得出來?”他緩緩勾唇,深邃幽黑的眼瞳浮現點點笑意,“紅牌劇做家果真是冰雪聰明,居然聽得出我是在諷刺她,我還以為淨會扯著喉嚨謾罵他人的劇作家,是個人情世故皆不懂的白痴……”
恍然間,雲楚楚竟聽不進他接下去的惡劣回語,一雙眼盛滿了他不經意的勾唇淺笑,彎起的眼角露出極富魅力的笑紋,那雙看似冷漠的黑眸在此刻看起來變得溫柔和順許多,教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眼瞳不自覺地擴張放大,眼前倒映他停格的面容,掀起的唇瓣噙著不是令她生厭的冷凝調笑,而是令人難以相信的溫柔笑意……
天……老天!她……她是不是看錯了?沒想到平日只會兇惡吼人的無情大導演,也會有這麼迷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