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回 悼甥男悲慟生異心 憶同袍當街苦吟詩(第3/4 頁)
相貌雖平淡無奇,卻兀自帶有一股清新之氣,夫人當下便是歡喜。問及這庖人所擅長的烹飪菜式,不想竟無比貼合夫人的江南口味。當下夫人便跟靈傑莊掌櫃要了人,銀子自是不在話下。
自打出了靈傑莊,藍玉便一路跟隨夫人左右,原本夫人跟著李馭疆宋夏邊境奔波,飲食不能調和,久而久之,胃腸隱疾,食慾不振。那藍玉一到府中,不論什麼材料,均可變著法兒地做出江南口味,深得夫人歡欣。
正所謂,抓住一個人的心,要抓住一個人的胃。
抓住夫人胃的藍玉,雖說是個燒火丫鬟,卻在李府地位不可撼動。此刻,自屏風後走出,李馭疆竟然不由地感覺到她身上那迫人之氣勢。
此刻,哪怕那李馭疆再遲鈍,也知道這藍玉絕非普通的燒火丫鬟。
“當年我叔叔李士彬便是被西夏詐降之軍從中作梗,一舉潰敗。不想這西夏探子遍佈我大宋南北,就區區一燒火丫鬟,都是那李元昊之嘍囉,今日李某真是大開眼界。”
李馭疆出言不遜,但那藍玉並不氣惱。
“老爺,何須惱我是個嘍囉。若是你李府,你金明寨是鐵桶一個,任我大夏多少嘍囉亦是無濟於事。而今,你金明寨李家軍已然式微,宋朝皇帝派了一個白臉小將,不費一兵一卒便要了你外甥的命,接下來就是要你李家軍的兵權了,老爺,您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藍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叫這個名字,但是你聽好了,徐碩要了我飛揚的命,那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而金明寨跟你大夏之間,那是國仇家恨,休得用我飛揚的命來遊說我李家倒戈,為你番賊賣命。”
“老爺!夫君!”那夫人臥在床榻,聽得此話,不住搖頭,“你不念及飛揚的命,也要考慮我們李家的安危啊。”
“李家安危?若非番賊來侵,我李家百世安穩。”
“老爺,此言差矣。”藍玉對著李馭疆搖頭蹙眉,“老爺,若非是宋廷有虧於你李家,我大夏也無機可乘。您想想,從三川口一戰始,那宋廷對於你李家有何應援,李將軍危難之時,來接應的是範雍?還是劉平?戰後金明寨重建,您勇擔重任,但是朝廷給了你什麼?給了你一個前來替代你的小白臉。李士彬父子尚在興慶府,朝廷可有援救計劃?大宋皇帝除了安撫家人之外,可有實質性的舉措?老爺,你可要想明白了啊,這李士彬的今天,也有可能就是您的明天啊。”
“你到底是誰?”
“老爺莫有疑慮,我乃漢人,本姓江,名瑾瑜。我原本是開封府樂坊藝伎。所幸得高人指點,歸了大夏。”
“樂坊藝伎?我見你舉止不俗,怕不是藝伎那麼簡單吧。”
“老爺何須多問。”
“唐時白樂天有詩云,春來江水綠如藍,而瑾瑜,本義為‘玉’。你能取名藍玉,這般文化,非尋常女子可比。你到底是誰?”
那藍玉淡淡一笑,“老爺不必追根究底。藍玉不過是一命運多舛的女子而已,家父不幸捲入範呂朋黨之爭。想那呂夷簡,乃太子國師出身,而范仲淹當朝宰相,所謂‘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呂範二人現如今,官復原職,呂夷簡甚至被范仲淹舉薦再度把持朝政。而我父親呢?卻早已魂歸黃泉,這有何天理。”
“莫非你是平江軍……”
那藍玉當下打斷李馭疆的話,“老爺何須追根究底,江瑾瑜已死,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夏國密探藍玉。”
“方才你所謂高人又是誰?”
“遲早有一天您是會知道的。老爺,正所謂‘儒生俗士,識時務者,在乎俊傑’。您何必抱殘守缺,今日是飛揚少爺,他日可能就是您了。”
“藍玉,李某明白你的心情和選擇,但是大宋並未對不起我李家,於情於理,李某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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