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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他抗拒的問題。
可能是見他不想回憶這些,母親嘆了口氣,語氣輕柔了些。
「你是去找莫戈領回來的那孩子?」
這次,周珩沒有沉默,「嗯」了一聲。
「你喜歡那孩子。」
「你們在交往。」
母親這兩句是肯定句。
有了這個答案,她也沒再揪著前面的問題不放。
恰在此時,周珩的電話響了。
是莫琪瑾的爺爺,莫偉明打來的。
周珩垂手準備結束通話。但一隻手的病號,總是搶不過兩隻手都靈活的母親。
他的手機被母親抽走。
母親接電話時,並沒有避開他。
午夜的病房很安靜。
他在隔音效果不太好的手機聽筒外面,聽到莫偉明的聲音。
聽到了莫戈的事情。
聽到了父親和母親離婚的真相。
也聽到了母親對莫戈的憤怒。
不止是為當年的事,也是為了今天的事。
當年,母親和父親離婚的時候,整個人都很平靜,今夜,卻失控了。
而母親那些憤怒的情緒,似乎想阻隔掉,他和莫琪瑾以後的路。
住院的那一週裡,周珩大多數時候是沉默不語的。
海市臨海。
七月暑期裡,時常有颱風來臨。
狂風暴雨肆虐著這座城市。
暴雨滂沱時,他倚著窗臺玩俄羅斯方塊。
遊戲卻始終換不來一顆平靜的心。
他在俄羅斯方塊左右移動的螢幕上想起,這些年裡,有多少次,莫琪瑾抓著他的手機,試圖破他創下的最高分記錄。
每次,她有破他記錄的勝負欲時,會先洗個手,然後站在窗臺前,雙手合十,屏息凝神,模樣專注地向天祈禱。
彷彿,老天真能聽到她的乞求,幫她這個忙似的。
他也樂此不疲地潑她冷水:「莫七斤,你求老天,不如求我。老天不能借你雙手,但我肯定能幫你破了我的記錄,給你個揚眉吐氣的機會。」
她搓著手拒絕:「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被上天親吻過的雙手。」
想到她俏皮可愛的模樣,周珩的胸腔裡發出一聲輕笑。隨後,他點開手機簡訊,檢視聯絡人。手機螢幕上保留著最近這三年裡,他和莫琪瑾的簡訊記錄。
他其實換過幾次手機。
以前的老式手機沒有備份功能,他把兩個人發過的簡訊,手抄下來儲存。
後來手機的功能越來越強大,他也不需要手抄簡訊了。每一次換了手機之後,他會把原來手機裡的簡訊備份到新手機裡。
住院的這七天,他就是靠這些簡訊打發時間。
好像如此,莫琪瑾便會存在於他的世界裡,填滿他生活裡的每一道縫隙裡。
好像如此,他就會忘了他其實是個失戀的人。
儘管,這結果,是他咎由自取。
一週後,周珩出院。又在家裡靜養了一段時間。
返校領畢業證的前一天,海市又下了場暴雨。颱風季,暴雨總是特別多。
周珩躺在床上,看著後院裡的銀杏被吹折了腰,銀杏果劈里啪啦像冰雹一樣砸在二樓窗戶上,又掉到地面上,在積水裡濺起水花。
只有銀杏的扇形葉片粘在窗戶上。
銀杏是很有特色的植物。
植物與動物不同,雌雄同體是很常見的現象。但像銀杏這種分雌株和雄株,需要透過「嫁接方式」才能結果的植物倒是不常見。
想起生物學科的趣味性,他不免又想起了莫琪瑾。
想起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