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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瑤每一道呼吸都灼燒進肺裡,她被扼住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腦中撞入無數拼湊的畫面,這十幾天的表面太平下諾諾究竟出了多少事,直到這一刻,她才窺見了一點端倪!
她著急報警找人,自己手機已經沒電,俯身拿過韓凌易的,強行摁住他手指解鎖,跳出來的介面,卻是一段被暫停的語音。
喻瑤下意識點了播放,那三段把諾諾逼到絕境的,她自己的聲音,轟的炸毀她勉力維持的冷靜。
她看了韓凌易一眼,嗓子裡擠壓出難以置信的冷笑,後退兩步,回身大步衝出藝術中心,嗆了滿口冰寒的雪花。
從這裡如果要回家,連她來過幾次都必須開導航才找得到路!諾諾怎麼可能在風雪裡認清方向?!
喻瑤發著抖掏出一疊現金塞給計程車司機,趕赴最近的派出所,整個城市最可能亮燈的地方,但沒有諾諾,道路監控暫時查詢不到,值班民警調出了派出所大門口拍到的影片。
往前連跳了幾個小時,喻瑤充血的雙眼猛然凝住,手用力按緊顯示器的邊緣。
畫面不算清晰,又被大雪幹擾,甚至沒有拍到諾諾的全身,僅僅是一雙穿著單薄長褲的腿,閃過了幾秒就消失,依然扯痛喻瑤崩斷的神經。
是他,他穿得那麼少,還在刻意躲著公安的標誌。
他害怕……有警徽的地方,怕會困住他,讓他再也回不到她身邊。
喻瑤以為肝腸寸斷是書裡才會寫的矯情詞,到此刻才實打實映照到自己的身上。
民警在身後凝重提醒:「我們會盡力找,但這種低溫,如果只穿這麼點在戶外太長時間,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喻瑤重新坐進車裡,手抖得穩不下來。
什麼思想準備,她沒有,她為什麼要有!
司機憂心說:「這麼大的城市,找人根本是大海撈針,就算找到也早凍死了,你得知道他想去什麼地方。」
他想回家。
喻瑤嘶啞張開口,鬼使神差報上小區的名字,她理智知道沒可能的,太遠了,諾諾怎麼走得回去,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狂奔向那個渺茫的希望。
車在雪中風馳電掣,喻瑤的心被死死攥著,隨時能碎裂開。
司機開到小區外,路面結了冰,他原地打滑一時走不了,喻瑤推門下去,一路朝裡面疾跑,大雪蓋著冰層,她摔了一下,立即站起來,趕去單元門。
諾諾如果回來,一定會上樓,就算沒帶鑰匙,他也能進樓道裡面取暖!
凌晨四點。
除夕過完了,再熱鬧的人群和煙火都已經散開,夜色漆黑沉寂,安靜得像一個沒有邊界的巨大靈柩。
喻瑤停在距離單元門幾步遠的地方,如同跟她尚未開始的戀人初次見面時一樣,呆呆注視著那個無人知曉的角落。
破舊的高大捐助箱旁邊,蜷著一個全身落滿雪片的身影。
他低著頭,衣服看不出本來的顏色,發梢已經結冰,睫毛上雪白一層,懷裡無意識地摟著空蕩的玻璃罐,和一張沾滿淚痕雪水的紙。
紙上,是他活在這個世上,生命裡唯一的人。
喻瑤失去了行動能力,怔愣盯著他,眼淚燙得她想放聲大哭。
她最心愛的人,差一點孤獨地死在冰天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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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十五分鐘趕到,醫護人員下來的時候,喻瑤穿著一條薄薄裙子,把大衣裹到諾諾身上,用盡力氣緊摟著他僵冷的身體。
眾人以為她精神崩潰,但剛一靠近,喻瑤馬上抬起眼,眸光暴烈銳利,失控地喃喃說:「他醒不過來!不管我怎麼暖,他都沒有回應!」
她不敢亂動諾諾,想去樓上取棉衣下來,才看到單元門上年前貼了通知,指紋資訊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