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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二十多日過去了鍾家依舊未能找到大公子鍾牧昇。
這一日,鍾葉文出得門來迎面看見一個道人走來,便駐足凝神看向那道人,道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經過鍾葉文面前時忽道:&ldo;令公子已不在人世,不必尋了。&rdo;
鍾葉文著實牽掛大兒子,聽聞便問道:&ldo;先生如何知道?&rdo;
&ldo;他原本就不屬於凡塵,如今歷經三世之劫也該重回天神之界了,只管捨不得他,傷神勞力又有何用?&rdo;道士說完抬腳便要遠去,鍾葉文忙追上去誠懇道:&ldo;先生即為高人可否入府內一敘?&rdo;
道人搖了搖頭,&ldo;凡塵俗事有何可言?&rdo;說罷飄然離去了。
鍾葉文只得目送著他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悵然嘆息,回想道人說的話深感大兒子再難尋回,想到老來喪子不覺悲從中來,渾濁的雙眸中落下淚來,呆呆的在門前站立了片刻,命跟在身邊的小廝去備馬,打馬去了城外的天雲觀。
雲無岫忐忑不安地坐在暖閣內軟榻上,每一日小廝們帶回的訊息,皆與從前那些零散的悽惶的夢境不謀而合,令她深感惶恐害怕舉足無措。
夢裡的那些淒涼是她深刻地悲傷,是與鍾牧昇&ldo;縱使相逢應不識&rdo;的離別,那樣的淒冷離別比任何悲傷都令她恐慌,鍾牧昇不在的這段日子,她寢食不安茶飯不思憔悴了許多,只把聽秋和宛冬心疼的暗暗抹淚,勸她好好保養身子,雲無岫卻只是嘆氣。
&ldo;老爺好像是去城外的天雲觀了,我聽蔣明說老爺剛出門遇到了一位高人,只怕他能算出來咱們大少爺去了哪裡。少夫人不要著急了,等老爺回來,說不準少爺也能回來了。&rdo;宛冬掀簾子進來,看見無岫又坐在軟榻上無聲的落淚不禁寬慰道。
聽秋將一方小巧玲瓏的紅銅手爐裝上新碳放在了雲無岫手上,她摸了摸無岫冰涼的手,從床上拿了一方玉兔錦毛毯子蓋在了無岫身上,見自家姑娘一直不肯說話,便接了宛冬的話茬道:&ldo;姑娘萬萬保重身子才好,這才幾天又瘦了許多,若是大少爺回來豈不心疼?豈不怪罪我與宛冬不會照料姑娘?縱是擔憂少爺也不該委屈了自己。&rdo;說罷拿著帕子將無岫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又將宛冬剛剛泡好的一杯紅棗茶遞了過來。
雲無岫接過茶盞,雙眸中再次沁出淚來,&ldo;我原以為此生能嫁給牧昇就是造化了,誰料竟如此不濟……&rdo;那杯茶握在手中卻喝不進去。
&ldo;少爺會回來的。&rdo;宛冬心疼的上前安慰道。
雲無岫卻倍感無望地搖了搖頭,&ldo;他不會回來了。&rdo;她心裡那種不祥之感越來越強烈,令她膽寒不安。
&ldo;姑娘莫要說這樣的話。牧昇少爺會回來的。&rdo;聽秋聽了這話只覺得分外淒涼,令她心疼忍不住紅了眼眶。
主僕正說著話忽聽外面一陣腳步聲,聽秋急忙出門去看,只見鍾夫人帶著幾個丫鬟趕了過來,聽秋忙上前施禮道:&ldo;何事竟勞太太親自過來?&rdo;
鍾夫人一改往日溫柔慈祥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進了屋內。聽秋忙跟在身後。鍾夫人卻回頭道:&ldo;你且在這站一會兒不必進來了。&rdo;
雲無岫聽見屋外的聲音忙命宛冬打簾子,然而宛冬還未伸手鍾夫人卻已經掀簾而入,雲無岫見婆婆神色不對似有怒氣,忙起身迎了上去施了個萬福道:&ldo;母親現在過來所謂何事?&rdo;
鍾夫人上下打量了幾眼雲無岫,長嘆了口氣道:&ldo;自然是要事。&rdo;說著看了一眼宛冬,&ldo;你先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