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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不管悻悻的大姐,臉色平靜的李家明坐在床邊,守著三個已經開始入睡的小不點,將越來越大的熱鬧當成浮雲,將那些爭吵、對罵、勸解聲當成了唱給三個妹妹聽的催眠曲。
第三十七章 誰之錯
家醜不可外揚,黃泥坪李家又是小姓,自己人關起門來打一架都行,可對外從來都是團結一心的。大嬸做的事,吵了那一夜後,被幾個堂叔伯勒令所有的妯娌、孩子都閉嘴,李家明的父親還特意去求自己舅兄保密。這也是現實的無奈,李家在崇鄉就這七家、三十多口人。若是再讓本地的大姓人家看笑話,以後這些伢子、妹子的婚事都難,總不能讓他(她)們回修水找物件吧?
不明就理的讀書伢子、妹子回來了,李家德象往常一樣,吃完飯、洗好澡就夾著書去找小堂弟,看看他這一星期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沒有。正站在廚房門口的大嬸,破例罵了這個她寶貝得不得了的小兒子。
“家德,你要是敢出這個門,我就打斷你的腳!”
李家德也是個倔脾氣,還以為自己母親又犯了小心眼,腳下稍一停頓繼續往前走。上次大姐讓他輔導小堂弟,母親就阻三攔四的,也不想想這些年若沒有叔叔們的幫忙,自己四兄弟能有書讀?
被堂叔伯、妯娌們戳了幾天脊樑骨的大嬸,心裡本來就不好受,見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也跟自己過不去,不由得悲從心來,跌坐在門檻上拍地而哭。
“我前世造了什麼孽,生了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啊!……”
都說母子連心,李家德再妖怪也是娘生爹養的。她這一哭,他立即轉身回來,跟蹲在地上勸慰母親的三哥,將痛哭流涕的大嬸扶進房裡。
聽到大嬸哭聲,在廚房裡燒開水的大姐跑出來看熱鬧,剛露出個興災樂禍的笑臉,耳朵就被二嬸狠狠地扭住了。
“笑,你還有臉笑?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耳朵上的劇痛,讓潑辣的大姐連忙求饒,二嬸扭著她耳朵,將她拖進廚房這才鬆手,低聲罵道:“懂點事好不好?”
“怎麼了?”
正在上開水的四嬸嘆了口氣,小聲道:“大妹,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妹子湊什麼熱鬧?過完年,跟我們出去打工,要是這性格改不過來,以後在廠子裡有你受的!”
二嬸也在旁邊嘆了口氣,小聲罵道:“都快十八歲的人了,還不如家明一個十二歲的伢子懂事,大的五六歲都活到狗身上了!”
“為什麼呀?”
不為什麼,兄弟之間的反目成仇,最後的責任都會落在妯娌頭上。就象大嬸提前給豬喂潲水,大伯就真不知道?可哪怕是對他已經寒了心的四叔,也只將矛頭對準大嬸,將破壞兄弟感情的大帽子扣在大嬸一個人頭上。
那天晚上,要不是大姐沉不住氣挑起事來,四叔會忍了那口氣,吵一架又拿不回錢,何必把家裡的醜事鬧得沸沸揚揚?
就象李家明將大姐視為亦母亦姐,四叔也將照顧他多年的二嬸當成亦嫂亦母,因而四嬸也將大姐當成了妹妹,而不是堂侄女。當然,現在早熟的李家明在四嬸眼裡,也不僅是一個侄子,而是一個妖怪。不,應該說是天才,跟家德不一樣的天才,一個很狡黠、很早熟、很有人情味的天才。
“大嬸是可恨,但也很可憐,曉得了不?以後跟家明學學,你總罵他白眼狼、滑頭鬼,他才是真正懂事的伢子。你看他不管大嬸如何給他臉色,見了她照樣叫‘大嬸‘,就是知道她可憐。”
“怎麼會這樣?”
大姐從沒這麼想過,在她眼裡大伯就是個虛偽透頂的人,大嬸才是最可恨的!
虛偽?確實虛偽,而且心計深得嚇人,四嬸鄙夷地笑了笑,小聲道:“大妹,你聽到過大嬸和大伯吵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