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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和她玩笑，她自己也明白，這是最後關頭了。

第三針刺在胸口，巫真從椅子上滑下去，全身麻痺癱在那裡。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求饒，也沒咒罵了。反正那些都沒有用，可能還會讓氣力加速流失，讓最後一刻變得更短暫。

&ldo;真沒想到……今天居然就是我的死期了。&rdo;

我轉頭看船艙外，月光冷寂。

&ldo;我那時候也沒想到，自己的死期會是哪一天。&rdo;

巫真靠在艙壁上，忽然笑了：&ldo;我們是怎麼變成今天這樣的?有時候我在夢裡頭夢見昨天的事兒，只覺得就象在昨天一樣。&rdo;

&ldo;那是你後來的日子過得不快活吧?&rdo;

她怔了下，並沒否認：&ldo;是啊，從出嫁，我就沒有快活過一天。&rdo;

艙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水河水嘩嘩的流淌聲。

&ldo;你……那件法寶，能再讓我看看嗎?&rdo;

我看了她一眼。

她語氣很平淡：&ldo;就算讓我當個明白鬼吧。&rdo;

我翻過手掌，昏暗中微光一閃。幻真珠顯現出來，滴溜溜的環繞打轉。

&ldo;當初……文飛應諾過，要是找到你身上的法寶，就歸我了。可是沒有找到……整座山都快翻過了，都沒有找到它。&rdo;

&ldo;我中劍的那一刻，它就消失了。&rdo;我看著那對珠子：&ldo;你為什麼這樣想得到它?&rdo;

&ldo;那還用說嗎?這是幻仙甄慧的遺物。世上誰人不想成仙?你……&rdo;她忽然悚然而驚，看著我的目光也不同了，半張著嘴幾乎忘了呼吸：&ldo;你……&rdo;

她連說了幾個你，不知想到了什麼，即使面部僵硬不能動。目光卻極其複雜，驚駭，恐懼。專注。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到了什麼，她自己問了出來。

&ldo;你……你難道已經……得窺仙道了?&rdo;

什麼?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我明白過來她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目光，為什麼會這樣想。

死而復生，從來都是神異怪譚，世人總這樣傳說。可是誰也沒有真的見過，更說不清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為什麼會死而復生?為什麼我靈識不滅?

連我自己都不明白。

世人都想成仙，可是成仙的路到底在哪兒?成仙又是怎麼樣一回事?誰也說不清。

&ldo;我不知道。&rdo;

她的目光在我臉上搜尋。

到這個時候我沒必要騙她，她也知道我說的實話。

&ldo;到底是不是呢?&rdo;她喃喃自語，象是在問我，又象是在問她自己。

到底是不是呢?

我看著自己的手。月光透進來。手指有些虛恍的瑩白，看上去不象真的。

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幻?

成仙又怎麼樣?不成仙又如何?

我知道我現在是真實的。我的親人，愛人，也是真實的，這就夠了。

人活在世上，看似能擁有許多。但是到頭來，我們才發現最珍視的東西其實觸手可及。只是我們之前一直對此視而不見。

如果沒有死過一次，我也許仍然不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