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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著水放滿的時候,韓愔去房間裡收走了這個男人除了衣物以外的全部電子產品,錢包和記事本。浴缸放滿熱水大概只花了三分鐘,韓愔等整缸水都變成了刺眼的紅色後關掉了水龍頭,在房間裡脫下了沾了星點血跡的白襯衫,連同那男人的東西,訊號幹擾器和用過的槍一起裹成一團,丟進了門口的外賣紙袋裡。
前臺的那位外賣員果然還在等著她,韓愔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我在房間開啟看了下,東西都送錯了,這不是我們的單子,你拿回去吧。」
外賣員特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看了眼韓愔,又看了眼邊上斜眼盯著他們的前臺小姑娘抱歉地說道:「啊?老闆給我的就是這個,那我聯絡您再送一次吧?」
「不用了。」韓愔態度很差,看起來非常不滿,對外賣員擺擺手做了一個快走的手勢,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電梯。
韓愔平時很喜歡這種便捷的一站式任務,跟到點上班一樣。特別是這種姚局能給配合的,她甚至不用花心思在處理證物上。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
這次任務韓愔根本沒費什麼勁,下手利落一氣呵成,可她現在竟有些脫力地靠在電梯的鏡面牆壁上。他們的房間在十層,中間反覆停了好多次,上上下下了許多遊客,韓愔看著這些開心的遊客們互相交談的樣子精神有點恍惚。
她在一個距離項易生只有三層樓的地方,就那樣殺了個人?韓愔又想了一遍這整件事,覺得自己簡直冒失的像個瘋子。
如果有百分之一的機率項易生看見她穿著領班的工作服呢?
如果有千分之一的機率項易生看見她穿著領班的工作服走進了七樓的房間呢?
如果有萬分之一的機率項易生一直跟著她,等她出來後執意要進那房間看看呢?
她要把項易生一起滅口嗎?
韓愔回到了自己十樓的房間門口,靜靜地站了幾分鐘。她正要按門鈴,突然房門自己開了,只見項易生一臉著急地出來,見到她後鬆了一口氣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久,手機也不帶。」
韓愔拉開了項易生按著她肩膀的手,碰到他的面板時趕緊拉住他的袖口,像是生怕碰到他一樣。她動作有些不自然,可聲音卻依然天衣無縫地說道:「外賣送錯了,我和他吵了一會兒。你說得對,我們出去吃大排檔吧。」
「好啊,」項易生開心地準備取房卡,「我都準備好了,現在走吧。」
「等等——」韓愔抵住了正在關上的房門,「我要洗個澡。」
項易生不解:「你不是一回來就洗過了?你的衣服我剛才已經送去酒店乾洗了。」
韓愔想了想,悶聲悶氣地對他說道:「那我要洗個手。」
她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這當然是她腦子裡的想像,暗殺不是凌遲,子彈穿心而過後心臟就不再負責供血了,現場不會像審問折磨一樣一團糟。
但是韓愔控制不住自己腦子裡的想像,她不想用現在的這雙手碰到項易生。
和項易生相處了這些日子,韓愔很難用一個詞形容他。她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有陰狠毒辣的軍閥,有聰明絕頂的核工程師,有勇敢果斷的軍人,也有不知羞恥的政客。但是項易生韓愔想了想,她覺得項易生是個執著又溫柔的人。
項易生對很多事情都很執著。
比如他一直固執地不回到徐白玲身邊,想在外面闖出一番事業證明自己。比如他那個識別胎盤病灶的專案,之前遇到無數個困難,他依然堅持一步一步按照計劃艱難地向前嬰兒學步,執著地推進電子醫療中的圖片識別技術,降低中低資源區域的就醫成本。
還有就是那些與韓愔相關的。他在里斯本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堅持救下一個陌生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