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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姜珍珍很快發現項易生並沒有在聽她說話。
紅燈了,姜珍珍把車停了下來,順著項易生的目光往窗外看去。只見滂沱大雨裡,這個街區路邊停著一輛銀色的吉普。
車的主人是個穿著背心短褲的男人,他正頂著暴雨從車上同時抱下了一條狗和一個嬰兒。
他把那倒黴的狗夾在腋下,把嬰兒籃跨在手臂上,一腳踢上車門後疾步往遠處的屋簷下跑。男人的妻子站在屋簷下大喊著讓他跑快點,見男人跑近便一把接過孩子,給他丟了一條大毛巾,也給被男人擠扁的狗丟了一塊小毛巾。
歡脫的狗子跳出了男人的懷抱,像得到了玩具一樣原地轉圈和毛巾較起了勁。妻子在那男人濕漉漉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不知道湊在他耳邊講些什麼,他聽著妻子的話大笑著往雨中扔了一個院裡雜貨架上的網球。
見到球就要撿已經證實被寫進了史狗記,狗治通鑑和狗na——果然,狗狗大叫一聲衝進暴雨撿球跑了回來。男人和他的妻子撿起小毛巾舉著球在屋簷下討論要不要再扔一次,又鬧了一會兒,他們一家四口便在暴雨聲,狗勾的叫喊聲和孩子的哭聲中一起回到了房子裡。
屋內亮起了好多燈,溫暖又明亮。
暴雨天窄小的路口堵車,項易生往那個方向看了好久。他沒有說話,姜珍珍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開啟了車上的音樂,正播著一首法語歌。出乎姜珍珍的意料,一直沉默的項易生竟然跟著哼了幾句。
姜珍珍有些好奇:「老闆,怎麼回事,你這法語可以啊。」
「我自學的。」聽到誇獎,項易生看上去還挺開心。
這些年項易生學會了法語和義大利語,不過他一直沒怎麼離開過匹茲堡,聽歌看電影是他測試自己的機會。項易生笑道:「你知道多鄰國吧,那個學語言的app,就是在匹茲堡創立的,創始人也來自卡內基梅隆,是小易的校友。」
他沒告訴過任何人,可他現在還是會想她,每一天,每件事都想。
姜珍珍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手剎。倒是項易生看著遠處那一家四口回家的背影淺淺笑了笑,主動岔開了話題:「你也不要整天和我抱怨那些董事了,該怎麼處理便怎麼處理,不用留情。從奧古開始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該有獨當一面的能力才行。」
那天的暴雨打落了院子裡幾乎全部的花瓣,插在土地裡的球隊旗子也不知道飛去哪兒了。姜珍珍把車上的傘拿給了項易生,目送他踩著鋪滿碎花瓣的臺階回家後便連夜驅車趕回紐約處理公事。
不過姜珍珍沒想到,那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項易生。
發現異樣的是和項易生一起看了幾年橄欖球的兩位鄰居。
他們之前約好這週日開一輛大車去球場燒烤,連香腸牛排都買好了,項易生卻遲遲沒有現身,也不接電話。他們知道備用鑰匙在他家門口的鞦韆坐墊下,便把這當自己家似的開門進去,鬧鬧哄哄地喊總是請大家喝酒的ean shaw趕緊出門,不然一會兒就堵車了。
鄰居在客廳裡找到了項易生,他穿著一套舒服又貼身的睡衣,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一樣,非常平靜。
發現他之後,鄰居們打了911報警,醫生和警察都來了,現場混亂了一整天。沒人注意到,正對沙發的電視機櫃上有兩張用玻璃相框仔仔細細裝裱好的合照。
第一張是在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項易生過生日去煙平島拍的。韓愔穿著墨綠色的碎花裙,戴著能遮住全臉的墨鏡,項易生在陽光下穿著白襯衫和韓愔裙子一樣顏色的沙灘褲,這是他們第一次穿情侶裝。
第二張是那個浪漫的法國攝影師在南極旅行的時候給韓愔和項易生抓拍的合照。他們正看著彼此淺笑著說話,身後是兩道正巧拼成心形的冰川,身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