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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林晚張開手:「我穿成這樣還有誰能認出來?」
「就是因為這樣,」石弈洲上下打量她一眼,滿臉無辜,攤手道:「可愛小正太的模樣,更解釋不清了。」
「……」
蘇林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額角狠狠抽動。
「那你說怎麼辦?」她臉沉下去。
石弈洲背手指了指床,眨眼,「只能委屈你和我在這待一晚了。」
「……」
思想鬥爭許久,蘇林晚不得不接受這個「處心積慮」的建議。
「你睡床,我睡地板。」她咬牙撂下這句話,轉身進了洗手間。
面照鏡,她撫上臉去掉假髮,細眉大眼,唇紅齒白,好像確實比被認出是她本人還要危險點。
門被叩響。
她開了條縫,豎起刺,「做什麼?」
只能看見石奕洲精瘦的小臂,手上拿著衣服,「淋了雨趕緊洗個熱水澡,衣服換了,這套是新的。」
石奕洲私下總喜歡穿黑色衣服,黑t黑短褲,成套準備許多。
蘇林晚沒有拒絕,雖然衣服防水,但領口不可避免的進了雨滴,換套乾爽的衣服肯定要舒服的多。
浴室不是玻璃的,但她還是心提著,有些緊張。加速洗漱好出來後,她出來,石奕洲已經老實躺在床上,床下地板的被窩已經鋪好。
他的衣服對她來說尺寸極大,晃晃悠悠的披在身上,好不滑稽。
「枕頭被子都從櫃子裡拿的新的。」他閉著眼說。
被窩挨著他躺下的那側。
蘇林晚關了廊燈,沉默走到床邊鑽進去。
另一側床頭,一個小夜燈發著不強的光芒,越過半個房間照到蘇林晚這,已經很微弱。
她認出來,是名江府公寓他臥室裡的夜燈。
蘇林晚平躺著,視線前方是天花板,左側是床沿,右側是衣櫃。
窸窣的翻身聲從床上傳來,他右手搭在床邊,視線中闖進他骨感漂亮的手腕,手背上青筋隱約可見。
「我晚上睡覺要開著燈,你介意嗎?」幽暗中,他低低的嗓音自上來。
「沒關係。」她輕聲答。
寂靜幾秒。
「其實我以前沒有幽閉。」他突然說。
蘇林晚安靜聽著。
「我十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然後我就怕黑怕密閉空間,也排斥別人給我拍照了。」
……
十歲,是石奕洲生命中的分水嶺。當年,他還不住在南綏,在北安。
父親因事業有了起色,他們一家搬進了外環的別墅區。巧合的是,母親一位要好的同事就住在隔壁,他們成了鄰居。
母親和那位阿姨是市歌劇院的演員,曾名噪一時。他和阿姨的兒子自小在音樂的薰陶下長大,常結伴找秘密基地假裝舞臺,一個唱歌一個當觀眾捧場。
某個傍晚,他們貪玩多唱了會兒。一夥人趁著天色黑,綁架了他們。
「是我爸公司的競爭對手找的人,他們搶地皮沒搶過,想出這麼個蠢招。另一個小孩被我連累,也被綁了。」
「那夥人給我們蒙上黑布,關在黑箱子裡,沒有一絲光亮,只留一個小孔通氣。本來是想打擊我爸,讓他把那塊地吐出來,結果綁我們的人知道了我爸的身份,起了貪心勒索。」
喉結無聲滾動,酸澀苦痛的滋味在空氣裡蔓延,也染浸到蘇林晚的情緒。
「我被拖出來,摘了黑布,一群人打著閃光燈圍著我,像盯著塊肥肉,他們噁心貪婪的表情我到現在都忘不掉。我被擺弄拍了照片和影片,他們打我罵我,想讓我哭得大聲可憐點,我死咬著牙不肯出聲,他們就打另一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