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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近日來私下一直有意避著謝府的人,裴鶴找他,想必是奉了謝珩的命,李稚想了想,覺得錯開了也好。
趙慎問道:&ldo;你去見那位朋友是為了豫州的事情?&rdo;
李稚點了下頭,&ldo;豫州的事情有變,要另外打算了。&rdo;
&ldo;有些變化也是再尋常不過的,進屋說吧。&rdo;
四方的堂屋中,趙慎聽完了李稚所說的,&ldo;你那位朋友倒是很清醒聰明,難怪你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rdo;
李稚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茶,&ldo;在我心中,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我都安排好了,可我沒想到,他對這世道已經如此失望了,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他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rdo;
士族高門大張旗鼓地宣揚隱居山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離開是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而如楊瓊這樣的人,卻是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
趙慎安慰道:&ldo;也不必急於一時,豫州的事情若實在難辦,先放一下也可以,眼下還是以盛京事宜為主。&rdo;他對豫州並不過分熱切,不是豫州不重要,相反是因為那地方太過重要了,他清楚士族絕不會放手豫州,每年士族精心挑選出來安插在豫州的人如孫藐之流,都有同一張面孔:聲望高、性格剛烈、對廣陽王府強勢,甚至有沒有才能都是其次。所有人的眼睛都牢牢盯著那位置,沒把握就放一放。
一開始李稚與他商量時,兩人都預設這是一招閒棋,不一定成功,但可以一試。政治與棋弈確有共通之處,多數時候高手對弈,雙方棋逢對手,下到最後,正面全然僵持住了,此時誰手中的閒棋多,選擇的餘地就多,贏面就會更大。李稚顯然深諳此道,手支著下巴陷入了沉思,&ldo;我再想想。&rdo;
王府庭院中,那匹高大的黑驪喝完了清水,在細雨中甩了下順滑的鬃毛。趙慎馴馬自有一套,他不將馬視為畜生,也從不會鞭打管教,平時沒事就閒養在馬場或是庭院中,黑驪喝完水後東望望、西看看,見大門沒有閉合,它來到門檻前,頭頂開門出去了,打那之後,一連好幾日都沒有再見到它,王府的人對此司空見慣,趙慎也沒有派人出去專門找。
在盛京官員的眼中,如今的大理寺可謂是一片烏煙瘴氣,一群三教九流之輩登堂入室,拉幫結派,他們蠱惑皇帝、賄賂強權,對上獻媚邀寵對下倒行逆施,除了不幹人事外什麼都幹,簡直萬惡之首。嘗到了甜頭的李稚在試探出士族的退讓之意後,野心迅速膨脹,他不再滿足於攫取眼前的權力,在趙慎的庇佑下,他開始慢慢將手伸向了其他地方,比如豫州。而趙慎更是處處拱火,樂得被李稚當槍使,誰都看得出來,他巴不得盛京爛成一盤散沙才好,一張嘴把李稚誇成天上有地上無的國之棟樑、中流砥柱,儼然要推波助瀾到底。
盛京官員對這兩人的不滿與日俱增,已經到了道路以目的地步,上面三省卻始終沒有動靜,看起來是要將局面冷卻到底,令誰也沒想到的是,率先打破這僵局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
事情還要從一場夜宴說起,御史臺有個名叫夏陽伯的御史大夫,今年六十歲,平時與人無爭,是個名副其實的可憐人,梁朝的御史臺是個閒賦之地,所謂的御史大夫地位不高也沒有實權,像夏陽伯這樣出身名門但家道早已經中落的老官員,他本應該默默無聞地過完這輩子,可偏偏天有不測風雲。
御史臺夜宴,夏陽伯孤身前去赴宴,誰料半道上忽然衝出來一匹野獸似的黑驪,一人一馬對視了片刻,用夏陽伯的話說:&ldo;它像是一頭野獸,眼睛跟銅鈴一般大,散著嚇人的紅光,我想要避開它,它忽然大吼著朝我衝過來,一腳踹在了我的腿上,我當場摔在地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