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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滑鼠放在孫雷手裡，調好床的仰角。（這是醫院裡的，一半能支起來的床。不過孫雷的高階多了，爸爸從上海定做的）

“雷雷，用不用我再陪你說一會話？”蘭姨整理一下孫雷的Ｔ恤說。

孫雷也只穿了一件Ｔ恤，在蘭姨和媽媽面前，他沒有秘密。

孫雷看了一眼蘭姨，再望一眼門口。蘭姨明白了，“就不耽誤你看小說了，明天見。”她心裡暗歎，多好的孩子，可惜了。剛開始聽說伺候一個癱子，只答應試著一干一個月，現在，都三年了。孫雷沒想到這麼省心，她很喜歡，像自己的孩子一樣。

孫雷繼續看他的小說。上個禮拜，他看這些小說的時候，就能感受到，字上好像閃著光而且發現自己的感受能力越來越強，以前只能感受樓前的花圃。現在更能感受的越來越遠，越來越清晰。

這大概就是意識吧，有了這樣的感受能力，讓他非常興奮。榜上點選率越高的小說，讓他意識的力量越強。

剛才，孫雷的意識跟著蘭姨出門，下樓，走出樓洞口。昨天，這是他能感受到的最遠的距離。今天，明顯意識的力量更強了。“看”蘭姨轉過樓角，到達前面的公共汽車站點，直到上了汽車，遠去，孫雷的意識力量才感受不到。算起來有一千米了。這個發現讓他很愉快。

孫雷的意識回到螢幕前面，心神沉浸在小說裡。看大神們的文字，一個個發起亮光來。越投入，光亮越大，給了他很多力量。這亮光也讓他精神起來。牆上的符畫好像有所變化，地上的陣法也像發動起來有了生命。

一道微弱的亮光，在不知名的石頭裡閃爍起來，發出金光。這些光亮互相呼應著，有節奏的，一閃一閃。之後，變作一道微弱的光線，在多塊石頭之間，在符畫的圖文之間傳遞。沉浸在小說文字中的孫雷不知道，他的屋子裡光線越來越多，像薄薄地，金色的霧。

媽媽剛放下電話，聯絡孫雷爸爸，居然聯絡不上，電話不在服務區。聽爸爸說，他要到哪裡的寺廟為孫雷想辦法。看來是真去了。出差的間隙能有幾天時間呢？就這點時間，也要為孩子的事情想辦法，爸爸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

媽媽收起電話，等著下班吧。看看孫雷今天怎麼樣。

“咦！媽媽回來了。”

公共汽車站裡，汽車剛到站，孫雷就感覺到媽媽在車裡坐著了。

他開始努力的轉門，轉向門口。媽媽，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到他房間裡來。孫雷會第一眼看到她。

孫雷意識眼著媽媽下車，轉彎，走進樓道。今天有點特別，媽媽腳步有點急，手裡還撥著電話。到了樓前，意識更清楚了，好像孫雷的眼睛看到一樣清楚。能夠感受位置，形狀，氣息，如果有顏色的話，孫雷大概就像在屋外有了一雙眼睛。

“雷雷，小說好看嗎？”媽媽人沒到，聲先到。

孫雷又翹起一側的嘴角，笑笑。看媽媽走到自己身邊。像往常一樣照顧孩子的一切。吃喝拉撒之後，還要給他全身肌肉放鬆，進行撫觸。

撫觸是對嬰兒進行保健的方法，現在孫雷十三了，媽媽還像嬰兒一樣照顧他。看著媽媽，孫雷的眼睛就不會轉向別處。想起十歲的時候，自己突然摔倒。爸爸媽媽送自己上各種各樣的醫院。確診病情後，他們帶著他全國各地的跑醫院。

自己呢，受不了這樣的命運，不時的發瘋。看過心理醫生以後，也還發過幾次瘋。最後一次發瘋是自己左臂不能會的時候。他亂摔自己能抓到的東西。

一次打在媽媽後腦上。看著媽媽的血從臉上流下來。他的心痛了又痛，碎了再碎。

媽媽血流著，卻沒有生氣，一邊撫摸著孫雷的臉，一邊安慰他。知道孫雷對命運的不公，還不能適應。但作為母親，只能帶著笑臉面對命運帶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