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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嬤嬤忍俊不禁，她就知道，杜公甫和夏老太太是極其護短的，尤其是對杜雲蘿，更是捧在掌心裡。

這般護著，把杜雲蘿養驕縱了，也就不奇怪了。

可外頭的名聲實在算不上好聽，這種情勢下，為何定遠侯府偏偏就……

&ldo;五姑娘呀，性子是嬌氣些，可心地那是極好的，別人不曉得我們五姑娘，石夫人卻是瞭解的，石夫人與定遠侯府沾親帶故，許是侯府那裡聽了些呢？&rdo;許嬤嬤小心猜測。

夏老太太緩緩頷首：&ldo;這倒是說得通。石夫人來開口，我自然信得過。只是……&rdo;

後頭的話，夏老太太沒有說透，許嬤嬤心裡明白。

世子爺遲早是要出征的，將來若有個萬一，杜雲蘿怎麼辦？

他們一家疼著寵著的姑娘，夏老太太怎麼忍心讓她受那等委屈。

&ldo;也難怪老太爺為難。&rdo;許嬤嬤嘆了一口氣。

這一番對話，杜雲蘿不得而知，出了蓮福苑，她徑直往清暉園去。

一踏進清暉園的院門，杜雲蘿腳步一頓，竟是沉沉，抬不起來了。

她有多少年沒有來過這裡了？

她有多少年沒有見過母親、大姐了？

在前世最後的那半年裡，她無數次夢見母親，夢見母親拿剪子抵在脖頸上，紅著眼睛逼她上轎。

當年有多恨，後來就有多悔。

愧疚和思念湧上心頭，只看了一眼院子裡那些熟悉的丫鬟婆子的面容，杜雲蘿的眼睛就紅了。

水月挑了簾子出來，見杜雲蘿站在那兒，趕忙笑著迎了上來：&ldo;五姑娘，快些進來，太太和大姑娘正念叨呢。&rdo;

杜雲蘿吸了吸鼻子，隨著水月進屋。

剛邁進去，就聽得甄氏的聲音從內室裡傳來：&ldo;雲蘿，好囡囡，快進來讓母親瞧瞧。&rdo;

這一聲囡囡讓杜雲蘿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她趕忙抬手抹了抹，入了內室到了床前。

甄氏的病好了許多了，只是躺得久了，精神不濟，她眼尖，握住了杜雲蘿的手：&ldo;怎麼哭鼻子了？誰惹你不高興了？&rdo;

看著慈愛的母親，杜雲蘿悔意更深，她暗暗深呼吸，就怕真的哭出來。

&ldo;母親真是關心則亂，&rdo;杜雲茹把藥碗放在桌上，抬手點了點杜雲蘿的眉心，嗔道，&ldo;雲蘿不惹別人，就已經阿彌陀佛了。&rdo;

甄氏撲哧笑了，輕輕在杜雲茹的手上打了下：&ldo;怎麼說你妹妹的。&rdo;

杜雲茹抿唇直笑，摟著杜雲蘿，捏了捏她的臉頰：&ldo;壞東西！為了幾盆芍藥埋汰我，就天天變著法兒來算計，我的庫房早晚要被你搬空了。怕了你了，晚些讓人給你把芍藥送去，可不許再哭了。&rdo;

杜雲茹話音未落，就感覺到捏著妹妹臉頰的拇指一燙，低頭看去，那雙漂亮的眼睛滿是淚水，如決堤一般，止都止不住。

&ldo;說你幾句，還真哭上了，&rdo;杜雲茹慌了，趕緊掏出帕子來，哄道，&ldo;再哭啊，母親都要打我了。&rdo;

甄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杜雲蘿哭得她心酸，杜雲茹又逗得她想笑，只好佯裝生氣瞪了杜雲茹一眼：&ldo;有你這麼哄妹妹的？&rdo;

說罷，甄氏一把把杜雲蘿摟在懷裡，指腹輕柔替她擦著臉上的淚水：&ldo;囡囡莫哭，有什麼事兒，只管與母親講，母親與你做主。&rdo;

甄氏的聲音不重，卻是格外溫柔如水，似一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