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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經很纖瘦的人,此時更是消減了好幾圈,只有一層薄薄的皮包著骨頭,不見任何的肉感。
身邊還散落著許多的黑色肉塊、流動的濕濡的粘液,而雪白的細線虛弱的穿梭在髒汙之中,將線身也弄髒得不成樣子,它們無意識的擦過青年的臉頰,並不知道自己的移動將主人弄得更髒。
如同一具死去已久,生長了蛆的屍體。
整個空間都散發著腥臭腐朽的味道。
阿德里安緩慢邁向前,抬起手。
藤植很快退回到他的身體裡,他拿出了鑰匙,將囚籠開啟。
「沈舒寧……」
他放輕了聲音喊。
沒有回應。
他彎下腰,解開了鎖鏈,將沈舒寧抱了起來,青年的手從他懷裡無力的垂了下去,在半空之中微微晃蕩著,而那些雪白的線,陸續縮回了他的身體裡,至於已經髒汙的雪線,則是迅速枯萎,失去生命力地落在地上。
那雙眼睛依舊黑沉一片,眼睛的主人彷彿陷入了自己獨自一個人的世界,對外界全無反應。
陶蒙捂著流著鮮血的臉,直挺挺的站在門外,他的視線落在沈舒寧身上,神色幽冷,哪怕在這個時候,他也依舊不曾對自己的行為有過任何的悔恨。
他只是告訴了沈舒寧真相,誰能想到沈舒寧這麼輕而易舉就毀壞掉。
這個時候倒脆弱得很,明明在實驗基地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那種無論對他做什麼都無所謂的眼神……簡直,讓人生恨。
只是一個尋常又普通不過的人類,哪裡來的底氣?
阿德里安抱著沈舒寧擦過陶蒙的身邊,陶蒙的神色落入他眼中,他停頓住腳步,側頭道:「我說過的,陶蒙……」
「不要對他做任何多餘的事,說任何多餘的話。」
陶蒙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辦法說話。
他的嘴巴被剜了下來,唇瓣落在地上抽搐著,連著顎部的牙齒和喉部的舌頭。
整個人的臉上,嘴巴的部位空蕩蕩的一片,傷口很快復原,卻只有光滑的肌膚,沒有舌頭,沒有牙齒,沒有嘴唇,只有深幽的洞。
「沒有下次……」
阿德里安抱著沈舒寧離開。
趙西衛同情的看了一眼陶蒙,跟了上去。
作為一個全能的心理醫生,接下來他需要為沈舒寧處理身體內部的傷口,好在少爺並沒有遷怒於他,否則他也不會好過。
但是……
趙西衛看著抱著沈舒寧前行的少爺,皺了皺眉,心裡有些微妙的不安。
他真希望他的少爺不會因為沈舒寧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第一次的不理智已經為少爺帶來了慘痛的代價,再有一次的話……
「少爺……」他神色嚴肅地對著前方的人開了口。
「夫人和先生,以及其它的族人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他們正在等著你將沈先生帶過去,解除掉他們身上詛咒。」
「還有您自己……我們所有人的命,都握在少爺您的手上。」
「如果詛咒解除失敗的話,我們是無法承受那樣的代價的,您應該清楚。」
阿德里安沒有停。
他開啟一道房門,徑直走入裡面浴室,將沈舒寧放進浴缸後,開啟了水龍頭,沖刷乾淨沈舒寧身上的汙漬。
「你以為我會做什麼?」他的手指輕柔撫摸著沈舒寧的臉頰,將沈舒寧濕濡的髮絲勾到耳朵後面,「為了沈舒寧,放棄掉我父親母親和自己的生命?」
「西衛,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太善良偉大了些。」
他的動作很溫柔,解開沈舒寧襯衫的動作也很溫柔,與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神格外地平靜冷淡,就連語氣,也是沒有波瀾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