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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再一個春天到來時,李察驀然驚覺,自己已經十五歲了。
十五歲,在諾蘭德大陸上就意味著成年。此時的李察已經是八級魔法師,並且就在昨夜完成了最後一個標準的初階魔紋構裝。至此,他已經學會了所有的初階構裝,只待製成一個二階的構裝,就可以宣佈是名符其實的構裝師了。這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且不會很長。事實上,如果不是李察執意要學會所有標準的初級構裝,或者早就能夠製作出二級構裝了。而納亞那些黑暗世界的藝術,也已經把所有的基礎教給了李察,如今欠缺的只是實戰經驗而已。
傳奇法師依然大多時候不知所蹤。自從見過山與海後,她留在深藍的時間就越來越少,大多時間都去了茫茫位面深處,不知在忙著什麼,反正多半和賺錢有關。
不知不覺,又到了春天,又到了李察的生日,而且過不了多久,又該是命運之日了。每年的命運之日都不一樣,前後總會相差一兩天,因為只有七絃之月同時高懸夜空的時候,引動了位面潮汐才有改變命運的力量。
在命運之日的前夜,李察忽然覺得,自己離開深藍的時候已經到了。
蘇海倫仍然沒有回來,李察卻隱約感覺到,她是不會回來了,直到自己離開,傳奇法師才會回到深藍。
在命運之夜,李察早已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也通知了黑金自己將要離開的訊息。他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卻相信等命運之日過去,就會有答案了。深入魔法世界後,李察的直覺漸漸敏銳,這其實也是他魔法力量逐漸提升的標誌。
這一夜,李察破例什麼都沒有做,而是煮了一杯清茶,象個老人一樣,靜靜坐在落地窗前,看著七絃明月照耀下的浮冰海灣。人生十五年,如霧亦如露,一一在心底流過。李察沒有對自己的過去做任何評價,只是把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如此而已。
十五歲的李察,已有了二十五的智慧,和三十五的心情。
當第一線晨曦在海上升起時,七絃月一一沉入山巒之後。命運之夜過去了,又不知有多少人的命運在這一夜改變。
一頭蒼鷹忽然振翼,自恆冬山脈升空,然後橫掠浩瀚的浮冰海灣,消失在茫茫天際深處。
蒼鷹的身影落在一雙深不見底的瞳孔中,並且在瞳孔深處那些濃得象血漿一樣的暗紅色中激起片片漣漪。
這是一名騎士,高大粗壯的身軀幾乎和蠻族武士相當,一身深黑色的重甲已顯得有些陳舊,那些斑駁的暗紅色花紋模糊不清,甲面上更是佈滿了密密麻麻刀砍槍刺的痕跡,觸目驚心。讓人甚至不敢去揣度這套盔甲究竟陪伴著主人度過了多少場生死之戰。肩甲、手肘和膝蓋處的粗大尖刺有許多已顯鈍意,卻還沒來得及修補打磨。這是一套把主人徹底包裹在內的全身重甲,從一些翻卷的甲片邊緣看去,足足厚達五厘米,整套盔甲的重量可見極為驚人。
而騎士的活動卻分毫未受影響,如同這套重甲根本沒有一點重量。只是在他舉手投足之際,似乎總會有些濃郁的黑紅色血氣會從盔甲縫隙中洩露出來,但隨即又被盔甲吸了回去,如此迴圈,似乎把騎士包裹在了若隱若現的氤氳紅霧中。
騎士胯下的戰馬同樣極為高大,身量幾乎超過普通戰馬一半。龐大的馬軀披著黑色的重灌馬甲,甲裙一直下垂到馬腿的膝關節處。而四隻大得驚人的鐵蹄奔跑翻飛中,隱約露出其上紋飾著的淡金色魔法符號。此時戰馬被主人勒停在原地,有些不耐煩地用鐵蹄刨著地面。在它每一次踢抬之下,堅硬的深青色岩石紛紛碎裂。
騎士微仰著頭,目送那隻蒼鷹遠去,才耐人尋味地笑了笑。他的面罩是翻上去的,露出稜角分明的臉,暗紅色的短髮和鋼硬如針的髭鬚。若不是胸甲前葉的惡魔頭飾已被無數刀斧劈砍的痕跡徹底破壞,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