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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兩年的動盪與別離。
不顧鄭月娘此時正在這裡,春杏直眉楞眼地開口勸道:“大奶奶,奴婢覺著,這玄真院瞧著神神秘秘稀奇古怪的,您還是別去的好。”
神神秘秘,稀奇古怪……
此言一出,也讓林福兒陷入沉思,最近發生了太多事了,細細想起來,的確詭異得緊呢!
鄭月娘心道不好,忙瞪著春杏大聲呵斥道:“放肆!!小賤蹄子,你是什麼下作玩意兒,主子們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兒嗎!還不快滾出去——”
只盼別誤了她的大計。
春杏最恨人家罵她賤蹄子下作玩意兒的,於是眼觀鼻鼻觀心端端正正地站在那裡,氣哄哄地回敬了一句,道:“春杏眼裡只知大爺大奶奶是主子,那起子不相干不要臉的人可千萬別想渾水摸魚!”
“你——”什麼不相干不要臉的人?!她好歹也是親家太太,如今居然被這麼一個小丫頭子給羞辱了,當真是沒臉面了!
見情勢不好,林福兒忙笑嘻嘻地上前勸:“哎呀,娘,我陪您去便是了,春杏性子急,心眼兒卻是好的,您呀,別與她計較就是了。”
鄭月娘聞言心中大喜,然後不屑地瞥了瞥臉紅筋漲的春杏,在林福兒的攙扶下,幾乎是腳不沾地地走了。
玄真大師所住之地是特地在城中昇平客棧租下的一個小院落。
昇平客棧價格便宜。地方又偏僻,平日裡是極少有人來的,只如今有了玄真大師這塊鋥亮的活招牌。這些日子便有了一番繁華熱鬧的景象。
林福兒用絹子擦著腦門上細碎的汗珠子,也不知是在抱怨還是在感慨,且聽她悶悶地嘆息起來:“好多人哪——”
鄭月娘遂愈發自豪地挺了挺胸:“當然多了,玄真大師可是活菩薩轉世的,想求他家仙符仙水的,排起隊來都能繞青陵縣三圈兒半呢!”
瞧這得意洋洋的模樣,倒像是再說她自家人似的。
林福兒只是淡淡一笑。沒說話。
也不知鄭月娘讓底下人同那玄真大師說了什麼,很快。她們便被人迎入智光廳。
傳說中的玄真大師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光頭,白眉,黑鬚,笑容沉靜如水。待人接物的姿態倒確有一番“活菩薩轉世”的品格。
“貧僧玄真,見過知縣夫人。”
知縣夫人?
聞言,林福兒神色詭異地看向鄭月娘,卻見她正嬉皮笑臉地衝自己好一陣兒地安撫。
福兒微微一嘆,難怪她一來,這位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玄真大師便親自相迎,原來只是因為她背後男人的勢力。
幾人假模假樣地聊了一會子,玄真大師便盛情邀請她前去觀看仙符仙水的散眾儀式。
林福兒對這樣熱鬧無趣的分發儀式原本是不感興趣的,卻也實在抹不開面兒。也不得不硬起頭皮隨鄭月娘去了。
院兒裡的信眾都神神叨叨的,見了玄真大師就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瘋狂著抱上了人家的大腿。
“仙師,我要仙水。給我仙水!!”
“仙師,求求您的仙符,求您賜一道仙符給我們全家老小吧!”
“仙師仙師,小人家中田產千頃,小人,小人願意全部獻上來。只求仙師發發慈悲之心,賜一道仙符救救我娘子吧!”
“仙師……仙水。仙水!”
這些人面容消瘦,鬼哭狼嚎,有的奄奄一息跟快死了似的,有的卻跟發癔症似的充滿精力又唱又笑,有的甚至還躺在地上不停地撓著身子,有的還直接趴在井邊兒上一邊兒顫抖一邊兒大口大口地灌著冰涼的井水。
瞧著……真真滲人。
林福兒只覺得脊背發涼,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去戒/毒所探望一位老同學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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