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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幾秒內，程書煜迅速放開手，往後一連退了好幾步。

一旁的簡星洛徹底回過神來，疾步上前穩穩接住了他，「你沒事吧？」

程書煜在他懷裡扭過臉，「我沒事的哥哥嘶」

簡星洛呼吸一窒。

雪白乾淨的半邊臉肉眼可見地青腫起來，柔軟的唇角破裂，鮮紅的血跡流出來，小孩兒還在安慰地對他笑。

心疼和怒氣一同衝上腦門，簡星洛的聲音就像是結了冰渣子，「程昊，打人不打臉。」

吃了悶虧的程昊抱著肚子靠在桌沿邊，嘴裡還在不乾不淨地罵著，「小雜種，我操你媽啊——」

簡星洛二話不說，上前照著他的肚子就補了一腳，「我有沒有讓你嘴巴放乾淨點？」

「洛洛」程昊被補了一腳，痛得連說話聲音都小了，也終於找回了理智，「我剛才不應該對你但這個小雜種他——」

「哥哥。」身後忽然傳來又軟又輕的呼喊聲，「我的臉有點疼……」

簡星洛深吸一口氣，鬆開緊握的拳頭，「程昊，別再讓我看見你。」

能讓他分手分得如此不體面，甚至是直接撕破臉，這個人在他這裡已經是無期徒刑了。

「怎麼了怎麼了？」聽到動靜後從酒窖裡趕出來的路老闆懵逼了，「這怎麼還動起手來了？」

「抱歉，路哥。」簡星洛轉身表示歉意，「你看一下哪些東西打壞了，先記在我帳上。」

路老闆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程昊，「不是，小洛這什麼情況啊？你們倆做不成情人也不必鬧成——」

「路哥，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找你。」簡星洛顯然不想再談這個問題，走過去拉起程書煜的手就往外走。

「哥哥」程書煜乖乖地讓他牽著，間或小小地抽氣，「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去醫院。」簡星洛的語氣一時還是冷冰冰的。

程書煜立刻停下了腳步，「不想去醫院。」

「嗯？」簡星洛回過頭，微微蹙眉，「你受傷了，得去醫院處理。」

「我不想去醫院，哥哥。」一向乖巧聽話的男孩子忽然犟了起來，反手一把握住他的手，小聲解釋道：「我很討厭醫院的味道。」

簡星洛看著他沒說話。

「媽媽在醫院死掉的時候我還很小，以為她是睡著了，就爬上床在她身邊睡了一整晚」第二天護士發現的時候，人都僵掉了。

男孩子好看的臉上是可怖的傷，卷翹濃密的眼睫不自覺顫了顫，兩人沒有對視，簡星洛卻感覺裡面一定水汽氤氳。

男孩子的語氣平淡冷靜，但他知道，那些事遠遠不是描述的這樣輕描淡寫。

簡星洛抽出了自己的手，轉而安撫似的摸了摸小孩兒的後腦勺，「好，不去醫院。去我住的地方處理吧。」

「謝謝哥哥。」程書煜一下子又高興起來，濕漉漉的小狗眼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簡星洛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他一向被人罵慣了冷血無情，但面對眼前這個十九歲的大男孩，卻一次又一次地心軟讓步。

但作為老師，誰不喜歡乖巧可人的孩子呢？如果他帶的學生都這麼聽話，那他得省下多少心

「走吧。」簡星洛迅速收起不知不覺飄遠了的思緒。

「啊，等一下哥哥。」程書煜摸了摸口袋，「我的手機好像剛才弄丟了，我回去找一下。」

簡星洛下意識拉住了他，「你別回去了，我去給你找。」

「沒事的，哥哥，他現在應該沒有力氣找我麻煩了。」程書煜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可愛的單眼k。

簡星洛莫名就被他逗笑了。冷美人展顏一笑，剎那間宛如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