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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瑞想到此處，心中柔軟，崔鶯鶯婀娜的身姿和羞怯的表情如在眼前，觸手可及。正陶醉著，不自禁伸出一隻手，猛地睜開眼，眼前是那可惡的和尚。

&ldo;惠明法師。&rdo;張君瑞起身行禮。

卓刀泉合掌回禮，現在的張生氣度從容，不復小受模樣，看著挺順眼。

兩人在亭中坐下，張生先開口：&ldo;多謝法師多日來的關照，小可明日便要離開此處，若能榮歸，當重謝大師與紅娘姐姐為我計冰人之禮。&rdo;

惠明和尚笑道：&ldo;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而且是頭名狀元。到時如小僧還在寺中，必定上門討一杯喜酒。&rdo;

張君瑞沒有謙虛，重重點頭。

和尚又給他教導：&ldo;如果你真的高中，籍入吏部，雁塔題名後，安排官職，你須得選擇外出做官。循例不能回你家鄉為官，不如就選擇在河中府，這河中府如今混亂，武官掌權，雖是一府，其他人必定不肯蹚渾水，而亂中方顯作為，如今河中屯兵勢力最大的杜將軍與你是故交，鎮壓一個河中府易如反掌。&rdo;

張君瑞仔細思索他的話，然後起身離開座位，深深拜了下去，不同於以往做戲似的跪拜，這一禮端端正正，無可指摘。

&ldo;多謝先生教我，君瑞記下了。&rdo;

……

這是卓刀泉和路珞瑜進入這個世界第一次真正看到外景，在城北的十里亭中，來時暮春天氣，於今已然秋深。

崔母鄭氏擺下宴席，也就是簡單的餞行薄酒，祭過祖神，熱熱鬧鬧的一行人終於渲染出一點離別的情緒。

崔鶯鶯知曉張君瑞今日就要上京應考，早有準備，沒有哭哭啼啼，執杯勸酒，神色平靜。卓刀泉代替法本長老來送行，與張生同坐，經過一晚上，老夫人神態平和許多，不忘勸勉張生。

&ldo;張生，你向前來，不要迴避。老身答應把鶯鶯許給你，望你到京師不要辱沒了我孩兒，努力爭取一官半職回來。&rdo;

張君瑞行禮叩拜道：&ldo;小生托夫人餘蔭，自負胸中之才，自是不敢稍有懈怠。&rdo;

和尚幫腔：&ldo;夫人主見不差，我看張生不像是會落後的人，小姐也請多放心。&rdo;

老夫人懶得理他。

崔鶯鶯給張生倒了一杯酒，交由路珞瑜遞給他。

今天她沒吃早飯，路珞瑜知道她吃不下，只得寬慰幾句。

老夫人知情知趣，又或是看到那個光頭杵在對面不舒服，由兩個丫鬟扶著先上馬車回去了，把空間留給年輕人們。

鄭氏走後，亭子裡的兩男兩女都算是自己人，小姐或許和和尚不太熟，其他三人見過多次，張君瑞把紅娘和惠明法師當做自己的媒人，態度恭敬。

前回好友杜確和他打聽惠明法師，言語中透露出不小的興趣，張君瑞和和尚相處得久，經過昨夜一番長談，更是覺得惠明法師深不可測。

路珞瑜和卓刀泉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起身離開，一前一後順著山間小路往上走。

亭子裡只剩下兩人，張君瑞坐過來拉著鶯鶯的手說話。崔鶯鶯面對自己的意中人，終於把所有小女兒的柔弱姿態展露出‐‐

&ldo;張郞，你這一去，少不了要幾個月，不管得不得官，儘早回來。&rdo;

張君瑞握著她的手，態度很堅決：&ldo;我這一去，不考取功名，如何回來見你?&rdo;

崔鶯鶯抿著嘴不再說話。

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她當然希望自己未來的丈夫能衣錦歸來，風風光光地迎娶自己，讓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