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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的青年又接了下去，彷彿在進行一出集體朗誦一樣：

我看到人類像植物一樣生長，

被同樣的天空賦予盛衰……

中年男人繼續說：

少時繁茂，日中則仄，

一切美好都從記憶中被抹去……

他們就這樣一個個說下去，詞語在他們嘴上自由地交換著，雖然口音男女老少不同，卻詭異地都是一樣的腔調，一樣的節拍。韓方很快就分不清是誰說了哪句話了。

於是這瞬間停留的詭計，

讓你青春的盛容出現在我面前。

而殘暴的時間和腐朽商議，

要把你青春的白日變成暗淡黑夜。

為了愛你，我將和時間對抗‐‐

韓方終於想起來，那是當年那首他從未聽完過的《十四行詩》。

劉燁從容地念出了最後一句：

‐‐它從你身上奪走的，我要重新嫁接。

&ldo;愛德華茲，你在搞什麼鬼?&rdo;韓方大聲質問。

&ldo;多麼動人的詩句哪，&rdo;劉燁讚嘆，&ldo;莎士比亞的詩中說的彷彿也是我們這個紀元。只不過在莎士比亞那裡透過流變而奪走的，在我們這個紀元裡透過永恆不變而奪走。前者尚有更新的希望，後者卻永遠沒有。所有人都在和這個世界一同腐朽，沉入世界的暗夜。只有我們這些守夜者，等待著不知何時的日出。這是一場戰爭，我們和時間的戰爭，已經進行了六千年的戰爭，而新生即將到來……&rdo;

韓方看到，現在不再是劉燁一個人在說話，他說了幾個字後就交給少女，少女說了幾個字後又換成了青年，然後又是其他人……一句話幾乎有數十個人講述，卻毫無等待和拼湊的痕跡。那些人甚至連相互對望都沒有，但說話卻好像是一個人一樣協調融洽。

&ldo;新生的關鍵就在於，&rdo;他們繼續說下去，&ldo;讓一切既往的意識融合為一體，喚醒偉大的蓋婭……&rdo;

&ldo;愛德華茲，如今你控制了幾千萬人?幾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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