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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著火。
徐老漢本是也有些悻悻的,沒再張口說甚麼,可瞥見道上的田懇虎著張臉不走,反而就杵在那兒瞪眼。
他心裡頭覺著自己有田有地,又是村裡的老人了,怎都比這麼個流落他鄉,都賤賣給人做奴的人要高出許多。
怎能教恁般小子烏眼兒雞似的盯著他。
他老漢便扯身對著田懇,梗著脖子道:“你瞅啥,也不怕教你聽著,老漢我說得話可有一句假了!沒編排你的不是!”
田懇豎起眉毛:“若俺家鄉要不是發了大水,俺和俺爹不會流走他鄉!俺在家鄉田種得很好!”
“還嘴犟咧!咱又沒去過恁鄉里,誰曉得你說的真假,全憑你一張嘴說甚麼就是甚麼了。”
徐老漢哼聲道:“你那揹簍裡的爛菜葉子未必還做得假。八成爹孃老子就是教你這般幹不成事兒,嘴還犟給氣死的!”
田懇聞著這話,渾身都炸了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
一把扯住了徐老漢的衣領:“你胡說!不許你說俺爹孃!”
一群看熱鬧的村戶眼見事情鬧大起來,趕緊手忙腳亂的上去拉架。
“有話好好說,都是一村子的鄉親咧,別動手。”
田懇的力氣蠻牛一般,教人拉扯著,也硬是甩開了兩回,氣急了一雙眼要收拾徐老漢。
徐老漢也被挑起了血性,推著拉架的村戶:“要人命了咧,有人生沒人養的!外鄉賊娃子,還敢來咱村撒野,今兒老漢就替你爹孃老子教教你!”
一陣雞飛狗跳,也不知是誰,忙慌慌的去告了里正。
待著祁北南聽說自家的田懇跟村裡人打起來了,連趕去時,里正已經將徐老漢和田懇扯開了。
這當兒正揹著手訓斥著兩人。
他先是斥了徐老漢倚老賣老,半點容人的心都沒有,欺人外鄉孩子。
又訓了田懇不知尊老,萬事都不該朝人動拳腳。
接著再罵了團在一處的鄉親,冬裡閒就去將田地好生翻上一翻,大冷天兒的還跑出來燒火堆,聚在一塊兒光曉得說是非。
大夥兒都教他說得不敢頂嘴,低拉著個腦袋。
“里正。”
趙里正見著祁北南來,這才歇了訓。
與祁北南說了事情始末。
他道:“你來了便將恁小子領回去,好生管一管。哪能夠同村裡的老人家動手的,徐老漢一把老骨頭了,如何捱得住年輕人的拳腳,這真要有個好歹,癱在床上,如何是好。”
祁北南應聲,他曉得里正不是發難他,說得都是實心眼兒的話,便道:“這天兒這般冷,還勞得里正出來費心這些事。”
他轉頭看著咬著牙,眼睛發著紅的田懇,道:“還不快與徐老漢告歉。”
田懇心頭恨不得咬那徐老漢一口,哪裡願意與他賠不是。
只他心中知曉自己如今連個自由人都不是,是人的奴,是人的僕,來這外鄉上受人欺辱也是都是尋常事。
為奴的人,哪有甚尊嚴。
如今祁北南發了話,他就是一百個不樂意,卻還是前去恁徐老漢跟前:“老漢別怪,是俺不對。不當出手傷你。”
徐老漢冷嗤了一聲,他只受田懇扯了兩下,教大夥兒拉開了,沒真挨拳頭,見此還有些得意。
他不拿正眼兒瞧田懇,用鼻孔出氣:“你個做奴的,合該安守本分。也就是蕭家,若換莊子上嚴厲的人家,奴僕惹事,恁是要拿大棒子來打的。”
“徐老漢說的是。可再嚴厲的人家也分辨是非,不會胡亂就與下人一通打。”
祁北南將田懇護去了身後,轉與徐老漢道:“時下田懇不是的地方已與你告了歉,那老漢不對的地方,是不是也該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