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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商是這家店的常客,媽媽桑陪坐一會兒,便叫來幾位女孩。
按照刻板定義,女孩們並不都是漂亮的,但她們有著舒心的笑容、最佳的傾聽姿態,無論什麼話題都能和客人說道一二,也不會喧賓奪主。
坐莊理身旁的女孩是位新人,在美大念書。莊理問怎麼想起來這裡打工,女孩端著酒杯,垂眸笑說這家店常有文化藝術界人士光顧,能夠學到很多,又說像莊小姐這樣的人,在專業領域這麼厲害,又這麼綺麗。(美麗)
莊理玩笑說:「所以是為了和我相遇嗎?」
女孩笑彎了眉眼,男人也都笑起來。
即使女孩還有些青澀,卻也將莊理照顧得很妥帖,添酒、適宜的轉換話題,一點細枝末節的反應都能注意到。
莊理忽然有些懂得了,為什麼風俗店到這樣高階的銀座酒吧,這一產業經久不衰。
沒有人不喜歡獲得介於色與性之間曖昧感覺,區別只在於環境與自身社會地位是否相得益彰。風俗店的女孩就一定比銀座粗鄙嗎?他們用數不清的規矩劃分出涇渭分明的階層,實際上根本不在意這些女孩。
甚至於,女孩們自己也認為是用笑容為了客人帶來歡樂,讓他們忘卻輩分森嚴的職場、絮叨的全職太太。
那麼女孩們又去哪裡找不必小心翼翼侍奉的喘息空間?
後來莊理聽人說,雖然也有牛郎店,但事實上光顧牛郎店的很大一部分客人是陪酒女。
青春易逝,大部分陪酒女未來只有兩條路,成為媽媽桑或嫁人。
席間談話愉快,可莊理兀自泛起了物傷其類的心情。
葉辭發來訊息,莊理髮去酒桌照片,問他來過這間店嗎?葉辭說不記得了。
莊理說哦,也是,你什麼燈紅酒綠沒見過。
葉辭發笑,只回明天見。
翌日下午,莊理空出時間,回酒店給葉辭父女接風。
遠遠看見葉辭的身影,只覺經年的想念都要在這一刻湧現。她安耐住心緒,緩步迎上前。
葉辭身後拖著行李箱的女孩個子高高的,面板曬成了小麥色,穿吊帶背心和送落落的破洞牛仔褲,戴耳機,一張臭臉,不願搭理老爸的樣子。
「跟姐姐打招呼。」葉辭說。
瑾瑜百般不情願地朝莊理點了點頭。
「怎麼了?」莊理笑問。
「你問他。」瑾瑜睨了葉辭一眼,又低頭看手機。
葉辭無奈地說:「沒睡醒。」
「是嗎?」莊理在兩人間來回看了看。
瑾瑜鬱氣道:「我都跟朋友約定好了,他明明也說可以去的,結果臨時變卦!」
「什麼呀?」莊理輕聲詢問葉辭。
葉辭不得已說:「她要見網友,那是隨便能見的?京都,那麼遠,新幹線都要坐兩小時。」
瑾瑜瞪了葉辭一眼,哼哧哼哧拖起行李箱往酒店前臺走去。
葉辭冷笑,「別理她。」
「你答應了人家的事情……」
「我沒答應,我說到時候再看。」
「可你們這樣子,我——」
「沒你的事兒。」葉辭哄說。
莊理無語至極,「我不會管的,展覽開幕之前你最好解決。」
話是這樣說,莊理走進他們的套房便打客房服務電話,點了一杯巧克力巴菲。
待巴菲送來了,莊理像哄過去那個小女孩一樣,去敲瑾瑜房間的門。
瑾瑜開了門鎖,轉頭撲到床上,繼續聽歌玩手機。
莊理把巴菲放在床頭櫃上,說:「待會兒有開幕式,你要和爸爸一起去的呀。」
「我又沒說今天就要去京都。」瑾瑜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