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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陽聽話地跑去了客廳,留下林千獨自在鏡子前,望著手邊的領帶發愁。
當年在溫家時常有穿正裝的需求,他肩平腰細腿長,穿得很好看,從來沒給溫家丟過人,可就是怎麼也學不會自己打領帶,而在發現有更簡單的領結後,乾脆也就不費那個勁去學了。再後來離開溫家,西裝這兩個字就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摘了出去。
……
現學多半來不及,他要是能學會,早學會了。半晌,林千撥出一小口氣,將那條領帶原封不動地塞進了口袋裡。
實在不行拜託秦助找個人幫他得了。
他領著溫陽下樓,司機已經在車邊等了很久,殷勤恭敬地開啟車門。
「辛苦。」
林千衝著那位面生的司機點了點頭,上了車。
即使明知不可能,上車後看到後座空蕩蕩的兩排座位,林千還是略微波動了下,又抿緊唇低下頭去,為自己鬼迷心竅般的念頭所不恥?口合 禾刂 氵皮 特?學 阝完。他含著一口氣給溫陽繫好安全帶,然後將車窗稍微降下一點,對著司機指了指小朋友:「他有點暈車,得通點風。」
司機當然毫無意見,坐定後就握住了換擋杆,車緩緩開起來。
深冬的清晨,目之所及好像都被鐫上一層雪色,林千眯起眼,朦朧日光縈繞在雜亂的枯枝之上,寒鴉一聲孤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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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陽在車上沉沉睡了一覺,快要抵達硯山時才迷糊著醒來,拉著林千去墓園門口風頭最大的位置站著吹了會兒,總算才清醒過來,仰頭望向墓園的鐵質大門,和遠處依稀可尋、層疊交錯的灰色墓碑,片刻後又去問林千:「爸爸,我該叫他什麼啊?」
林千為難地捏了捏指關節。
來之前只含糊告訴了溫陽,要參加一個長輩的葬禮,更細緻的沒有說,溫陽也沒有追問。
可等到真正置身於此,就不好不開口。
總不能讓溫陽稀里糊塗的,到了墓前叫不出人。
「叫爺爺就行。」
「哦。」溫陽若有所思,「是爸爸你的爸爸?」
「想什麼呢?」林千無可奈何地捏了下溫陽的臉,「不是我爸爸。」
「哦。」
溫陽點了點頭,喃喃自言。
「那就是他的爸爸。」
他說得小聲,沒讓林千聽到,跟著人群按照次序入了場。
來了很多人,政界的,商界的,乃至學術界的,溫翰林早年是學術強人,從全國最前沿的學科博士畢業,各地都向他拋來了橄欖枝,為爭搶他打破了頭,後來他為了妻子留在了b市,幹到很高層級後又從體制內跳了出來,一手建立了溫氏集團,業務線涉及各行各業,不僅是創收大戶,還提供了大量工作崗位,毫不誇張地說,溫氏集團就等於半個b市。
這是溫翰林公開的一些生平經歷,而林千在此基礎上還知道,溫翰林的那位妻子,還是一名天賦異稟的畫家,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導師寒靜。
林千偶爾想過,如果當年報志願時沒有選擇來上b大,沒有成為寒靜的學生,那會不會後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只可惜往事已矣。
墓園裡氣氛肅穆,正式的儀式還要到十點左右才開始。
林千帶著溫陽在休息區待著,儘管是很角落的位置,還是吸引了無數目光——沒辦法,實在是溫陽和小時候的溫知寒長得太像了,讓人看一眼就明瞭的程度。而且私人儀式,被邀請來的人要麼非富即貴,要麼就是沾親帶故,甚至因為林千那張陌生的臉,更多人在同一時間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更隱秘的可能性上去。
私生子?
誰的?
溫知寒還是……溫翰林?
眾所周知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