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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阿生清清嗓子,又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張口便來:“一等牡丹,三等菊,卻將王妃莠草比,惹怒盧姓女,拆破鬼把戲,名是真,評是虛,為利毀人譽,厚顏無人及,好個長孫媳。”
學完,室內沉默了片刻,李泰將拇指上的戒指轉動了半圈,淡淡出聲道:
“這等有趣的調子,別讓人埋汰了。”
阿生就偷瞄著他的臉,從上面看出一種近乎愉悅的東西來,便收回目光,道:
“主子說的是,屬下這就去辦。”
再說門庭冷清了兩年的盧府,在那場及笄禮後,突然變得熱鬧起來,每天都有訪客上門來訪,衝著什麼來的,大家心知肚明,魏王盜庫一案不了了之,皇上又在這關頭賜婚,擺明了是給兒子在做面子,愛寵之意不容質疑,多少牆頭草上趕著是想要巴結,原本魏王府的大門不好進啊,可現在多了盧家這道“後門”,誰沒個別的心思。
從四處被人踩,到開始被人捧,盧榮遠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好,盧榮和夫婦更是天天都住這邊跑,只是,這天送走了兩撥客人,兄弟倆坐在前廳,臉色卻不大好看,因為他們聽說了,魏王府和禮部已去過龍泉鎮下聘一事。
“你說這是誰的主意,正經的下聘怎就跑到龍泉鎮去了,這不是給我們難堪嗚?”老大盧榮遠皺眉道。
“嵐娘沒那麼多心眼,倒是小玉,那孩子主意大著呢,”盧榮和不滿道,“你沒見,那天禮上,她叫下人攆人時候,哪裡有將我們這些長輩看在眼裡。”
他這倒提醒了盧榮遠那天被遺玉給了個下不來臺的事,繃起臉來,沉思了一陣,抬頭道:
“娘娘那裡,即已打點好了,我看,還是挑個時候,儘快將書晴送到宮裡去吧,聽說,年初進宮的那批女子裡,有幾個很是出挑的,再遲,怕是不及。”
第六十八章 名落名起
坊市間流傳著一首耐人尋味的兒歌,長孫家和高家聽聞風聲之後,怎會無動於衷,可這流言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任憑再阻攔,終究是在知情人的揭底下,讓二月十二那天辦在盧家的及笄禮上,身為高家長孫兒媳的長孫嫻同她那個爾容詩社的所作所為,昭然於人。
那花草評人的名頭,在傳開的同時,便招來長安城未及笄少女的牴觸和厭惡,尤其是在一位已定的王妃被比做莠草的情況下,誰不怕好好地及笄禮,被那麼一群“不要臉”的人給毀了,人人都想做一等的牡丹,可誰也不願承擔得槐枝莠草的風險。
再加上盧家和長孫家的舊怨被提起,讓人連帶對長孫家和那高不可攀的爾容詩社都厭惡起來,正如那兒歌所唱——名是真,評是虛,為利毀人譽。
幾乎是在一夕之間,長孫嫻的名聲和爾容詩社的地位在長安城交際圈子裡一落千丈,與其相反的是,則是因三夫人添笄一事,過往被人挖掘,因而名聲大起的遺玉。
范陽盧姓女,曾經名動長安城的才子盧智的親妹,十二歲便被國子監破格收入,一場五院藝比上得取兩塊木刻殊榮,寫得一手讓五絕虞世南都稱讚的好字,傳說中畫公子杜若謹驚鴻一現的成名作《春江花月夜》的題詩人,又似得平陽公主青眼有加,周國夫人、莫夫人、孔夫人三人添笄
盧家這位小姐陪同巡外兩年,在此之前,京中婦人小姐的圈子裡似乎從不見這號人物,可如今被挖出來的一條條,一則則無不說明這位即將上任的魏王妃的不凡之處。
這下子,原本還覺得魏王同盧家二小姐的指婚不著調的眾人,都重審起了這樁婚姻,不論這婚事到底是皇上的主意還是魏王的主見,著來都不是全無道理。
才女的名頭,不是人人都擔得起、叫得起的,可遺玉就在成婚前一個月,被冠上了這麼一頂“高帽”,成為了家喻戶曉的話題人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