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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騫推門進來的時候,林鯨抬起一雙像泡在水裡的眼睛看他,「哥哥」兩字未喊出來,林鯨視線忽然一片昏白,暈倒在了床上。
那天,林鯨被傅承騫送去醫院急救。
而唐斯彧,在天台上抽了整整兩盒煙,下樓時,雙腳一時放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晚上樑烈琛打來電話說在南郊的一家精神病醫院裡抓到了殺人犯,唐斯彧不顧因為摔破而重新縫針的槍傷,帶著一身新傷躲過護士們的視線,乘電梯到樓下。
一樓大廳的電子螢幕正在播放社會時事,聽到「導演傅懷渂」幾個字的時候,唐斯彧頓住腳步,轉頭看向電子螢幕。
「今日在網上有媒體曝出導演傅懷渂涉嫌偷稅漏稅,同時其傅姓哥弟疑似吸毒殺人,此則訊息一出,當即驚動了b市各界人士,成為社會熱點,據警方透露本樁案件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殺人犯被梁烈琛手底下的兄弟們圍在中間,手腳連在一起全部綁得死死的,竟然藏在精神病院裡,藉此躲過了那麼多人的眼線。
唐斯彧趕到時,梁烈琛正在打電話跟警局裡一朋友說明情況,他越過梁烈琛衝進去抓起殺人犯,一拳砸得比一拳狠。
見地上有一把沒上膛的舊式手、槍,唐斯彧撿起來,上膛,拉保險,槍口對準殺人犯的額頭。
「斯彧!」梁烈琛大聲喝道,急忙掛掉電話跑過來攔住唐斯彧,「你給我冷靜下來!這髒事你不能沾手,聽見了嗎?放下槍!」
黑色鴨舌帽帽簷下的一雙眼比黑夜還沉,唐斯彧緊握著手、槍,周身全是冷氣。
周圍眾人看得提心弔膽,不敢大聲喘氣。
「警察馬上就到,你要殺了他,我拿什麼保你!在場隨便一位兄弟的後半生嗎!」梁烈琛吼得脖子上布滿了青筋,第一次跟唐斯彧這麼大聲,「斯彧,你好好想想林鯨!你若想還跟她有未來,就給我立刻放下槍,之後我想辦法替你解決掉他。」
他就是想到了林鯨,所以才要把這個殺人犯就地正法。
這樣的話,從今往後,林鯨再也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可是他和林鯨,還有未來嗎?
僵持良久,唐斯彧扔掉槍,離開了人堆中央。
梁烈琛叫人把槍卸了,趕緊追過去。
唐斯彧拉開紅轎後座的門坐進去。
車內開著燈,梁烈琛隨後也跟著上車,看得出來唐斯彧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對勁,就試探性問道:「和林鯨聯絡上了?」
唐斯彧靠著座背,帽簷陰影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沉默一會兒,他問梁烈琛:「有煙嗎?」
梁烈琛在衣兜裡摸了盒和打火機遞給他。
唐斯彧取了支就把煙盒丟回去,啪嗒一聲點燃煙,再丟打火機,但是煙咬在嘴邊,他沒吸,臉色無比地蒼白,悲愴。
梁烈琛靜靜看著他半晌,沒接著問什麼,也拿了支煙抽。
「我傷了她的心。」
過了會兒,唐斯彧緩緩開口,又喃喃重複道:「那些都是氣話,可是我誤會她也傷害了她,她不會原諒我了」
說著,唐斯彧抿著煙猛地吸了一口,煙霧竄進喉嚨裡,將他的肺狠狠洗刷一遍,再被他反向抽乾出來,嗆得難受,痛苦,自責。
梁烈琛嘆了口氣,在置物箱裡撿了瓶水遞給他,「別這麼想」
「咳咳咳——」
唐斯彧控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著,像是要把心肝脾胃咳出來一樣,他悲傷過度,渾身的肌肉神經瘋狂繃緊,腹部的傷口炸開,一股氣血隨即順著胸口往上洶湧。
唐斯彧捂住腹部,上半身往前倒,從嘴裡吐出一灘暗紅的血來。
「斯彧!」
此時的夜空,比任何時候都要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