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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怎麼樣想，敵人還是向前走。再過半分鐘不開槍就不行了。……猛然，敵人這股側翼搜尋部隊，進到離重機槍陣地一百八十公尺的地方，亂打了一陣槍，又折轉向我伏擊部隊右前方走去，而且敵人跳過一個山頭，順山樑直向北走去了。戰士們都長出了一口氣，陣地上有輕輕的笑聲。但是因為人們太驚奇、太高興，心跳得更兇了。這時候，只有這時候，戰士們才覺著脊背上的汗水，濕透了棉衣。

戰士們高興得你擠我，我戳你，多樂和多熨貼啊！暖融融的陽光，照著神秘的戰場和愉快的臉膛，照著粗壯而嚴肅的大炮和精幹而調皮的機關槍。

王老虎那稍長的臉，因為興奮，漲得通紅。他提議：&ldo;我說，‐‐嘿，我的棉衣像冰凌一樣貼在身上！……我說，給這些敵人記一功。&rdo;

李江國說：&ldo;你們說國民黨腐敗不好，我看，也還不能完全那麼說！&rdo;

馬全有忽地轉過身子問：&ldo;你放這一炮什麼意思？&rdo;

李江國說：&ldo;這還用問？你看，那一群傢伙，不是馬馬虎虎地幫助了中國革命？這不是國民黨腐敗的功勞嗎？&rdo;

一陣不出聲的笑。

王老虎擦著頭上的汗，拉長聲調說：&ldo;照我看，杜魯門把他的全部家當拿出來，也把蔣介石打扮不成人樣子！&rdo;

馬長勝一動也不動地望著自己的胸脯，說：&ldo;癩狗扶不上牆搝！&rdo;

接著，戰士們就爭論，有沒有&ldo;運氣&rdo;這玩藝。有的戰士說有，並舉出他在戰爭中遇到的&ldo;怪事&rdo;，證明他的看法。

可是大多數戰士說，相信&ldo;運氣&rdo;，就是&ldo;迷信腦瓜&rdo;。猛的，連長周大勇低聲喊：&ldo;同志們，注意！&rdo;

戰士們一個個都伸長脖子瞪起眼看，敵人差不多全部進到大溝裡了。他們凝神屏氣，好像盯著一個轉眼就要劇烈爆炸的什麼東西。陣地上罩著讓人呼吸困難的悶氣。這種悶氣掩蓋著焦灼、渴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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