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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業員在這工作當然見過世面,但也少有淨挑著肉菜點的顧客。畢竟這會兒每人一個月糧票肉票就那麼點,偶爾能來國營飯店下次館子都算手頭寬裕的人家了,哪能像謝芸錦這麼大手大腳。
什麼家庭啊,祖上是印票的嗎?
謝芸錦不以為然。她想著大小夥子本來就很能吃,解放軍戰士天天訓練消耗肯定更大,不得多吃肉補補?只可惜菜色太少了,要是在京市,她能點滿一桌子。
柳荷本想出言阻止,但想著謝知青是打算請客酬謝,又把話嚥下了,只默默算著自己手裡還有多少糧票能還。
瞿鐵鋼聽得咋舌,忙道:「可以了可以了,再點我們就吃不完了!」
謝芸錦:「吃不完你們可以打包回去啊!嗯……再要一個清炒油麥菜,然後……」
正說著,後頭男人伸出手敲了敲檯面,乾脆利落地沖營業員道:「就這些,再加四碗米飯,多少錢?」
聲如磬玉,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場,謝芸錦像個嗅到危險氣息的小動物,囁喏兩下,識趣地閉上了嘴。
可看見男人掏出自己的錢票,她又忍不住出聲:「說好了我請你……們的……」
最後兩個字在對方深邃的目光中越來越小聲,謝芸錦撅著紅艷艷的嘴唇,秀氣地聳了聳鼻子。
「心意領了,不用。」他們兩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叫小姑娘請。
謝芸錦悄悄撇了撇嘴,也把自己的錢票拍在桌上:「那我也不用你們請,咱們一人一半!」
路昉壓著錢票的手往前推:「你們吃得比我們少。」
謝芸錦也往前推:「再少也要花錢啊,別拿蚊子不當肉!」
這是什麼比喻?路昉笑了,冷肅的眉眼都柔和下來,想了想,拿回幾張錢票,道:「成,米飯和清炒油麥菜的錢你付了吧。」
末了,還對營業員囑咐道:「別多收她的。」然後也不等謝芸錦反駁,轉身走向一處方桌。
瞿鐵鋼震驚地瞪大他的圓眼睛。
他看見了什麼?天哪!錢大虎,你的桃花有救了!
謝芸錦切了一聲,回過頭沖營業員闊氣地說道:「不要清炒油麥菜了,換成西紅柿炒雞蛋!」
好歹雞蛋也算個葷菜!
飯店臨江而建,路昉挑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一大片江景,熱烈的日光下,水面被微風吹起漣漪,頗有「浮光躍金」之感。
謝芸錦欣賞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她看向對面兩人,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認識一下,我叫謝芸錦,她是柳荷。我們都是江渡村的知青。」
瞿鐵鋼尚未從自家副營的「不尋常」中回過神來,聞言愣愣地應:「哦哦,我叫瞿鐵鋼,叫我鋼子就成,營裡也有兄弟喊我老鐵。」
「你呢?」謝芸錦雙手託著臉,目光灼灼地看著路昉,帶著某種期待。
「路昉。」簡潔明瞭的兩個字。
陸?鹿?謝芸錦眨著眼睛思考,腦海里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沒來得及捕捉。
「哪個呀?」
路昉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沉湛湛的眸子裡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路見不平的路。」
謝芸錦噎住,覺得對方似乎在暗示些什麼。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愣是想不起來自己和姓路的有什麼特殊關係,能導致她對他的反應那麼強烈。
不一會兒,菜陸陸續續好了,國營飯店自然不可能把飯菜給你端來,需要自己到視窗取。
兩大男人也不需要謝芸錦他們起身,來回幾趟,面前便擺滿了一桌菜。
每道菜的量都不小,海碗裝的米飯冒出高高的尖,撲面而來的香氣讓人食慾大振。
能在國營飯店顛勺,大師傅的手藝當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