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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舌頭往肉上舔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瞬間溢滿她的腦袋。這紅燒肉甜得有些過猛,甜到難以下嚥。
她眼巴巴地看著眼前一碟子肉,抬頭看了看唐穀雨。他的表情十分平靜,但就她對他的瞭解,從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覺得這肉很好吃。
她心裡很委屈:早聽說姑蘇人嗜甜,難道姑蘇貓也嗜甜嗎?
窮慣了的白露,秉承著浪費可恥的精神,強忍著令人髮指的甜味勉強啃完了碟子裡的肉。心想,唐穀雨總該給她些別的菜了罷?
遂擺了擺尾巴,學小貓崽子一樣端坐著,朝唐穀雨叫了一聲:「喵嗚」
唐穀雨聞聲垂首,對她道:「這麼快就吃完了?」
白露乖巧地又喵嗚了一聲。
他拿起白露面前的空碟子,將筷子伸向另一盤青椒炒牛肉,白露的目光隨著他筷子的移動變得有些欣慰。
豈料拿筷子的手剛剛伸到青椒炒牛肉前,頓了頓,又轉向方才的紅燒肉碗。
白露急忙「喵嗚」了一聲,表示自己不想吃這個。
唐穀雨剛剛夾了兩塊紅燒肉入碟,聽到哀嚎聲看了她一眼,道:「兩塊不夠麼?」於是自認為十分體貼地,將空碟輕輕擺在桌上,拿起紅燒肉盤,十二分大方地,悉數倒入她的空碟中。
白露張著嘴巴呆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唐穀雨將盛滿肉的碟子放回她面前,撫了撫她的頭頂,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吃這個。」
她低下頭看著滿盤紅燒肉,眼淚都快飈出來了。
她抬起腦袋,眼淚汪汪地抬頭看了一眼唐穀雨,撞上唐穀雨作為主人萬分慈愛的目光,既不忍心拒絕他,又覺得這肉實在無法忍受。
腦子飛速運轉著,白露靈機一動,使勁一蹦,故意碰翻了整碟紅燒肉。她碰得還很講究力道,刻意將紅燒肉都碰在地上沾有泥水的髒汙之處。
裝出一副痛心的模樣,眨了眨一對貓眼看著唐穀雨,內心竊喜:這下,他總沒有紅燒肉給她吃了罷!
唐穀雨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彷彿真從她那一雙假惺惺的淚眼中解讀出幾分痛惋來。遂站起身,開門召來小二,只聽他道:「再來一盤紅燒肉,比剛才更多些糖。」
一隻手順了順她的皮毛,唐穀雨關切的聲音從頂上落下,「放心,這一盤肉,都是你的。」
白露捂著臉哀嚎一聲,對著房中銅鏡最後看了一眼自己一口潔白整齊的牙,內心絞痛無比。今夜,這一口牙,註定要毀在唐穀雨手裡了。
入夜,雨聲瀝瀝不歇。唐穀雨在房內點了降真香去潮氣,褪去外袍,歪在榻上,摸了一會兒白露的腦袋,便翻身睡覺。
聽著唐穀雨的鼻息聲逐漸平穩,她拿小爪子拍了拍唐穀雨的臉,無甚反應,確定了他已安睡。
白露再也忍不了了,立馬變回人形,衝到桌前撈起茶壺將茶大口大口往自己嘴裡灌。
她揉了揉因牙疼而略略腫起的腮幫子,欲哭無淚。
灌完了茶,心情好轉。她坐在榻邊小心翼翼地掀開一些唐穀雨的被褥,又掀了掀他的衣裳,不由得嘆口氣。他的傷口上只胡亂敷了些普通藥草,再不好好養著,只怕要化膿了。
唐穀雨一個藥師,治起別人來得心應手的,如何治自己的時候,就粗糙得不行,多動一下都嫌麻煩呢。
依稀記得,師父曾教導,不怕皮肉之痛的人,往往是因為曾經受過足夠多的身心創傷,所以一些小傷在這樣的人眼裡,就常常顯得微不足道。
她垂下睫毛,忍不住撥開他熟睡時擋在臉前的幾縷碎發。目光放柔。
他以前受過多少痛楚,她不曉得。她只知道,自己並不想看到他受痛。
太虛真人亦是個藥師,所以煉藥的原理,白露多少知道些。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