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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後,免不了又是一番折騰,消毒,取玻璃渣,清理傷口,包紮,醫生又開了些普通的消炎藥,兩人才又疲累地走回住處。
幸好房東太太還沒有變態到把門鎖起來不讓她們進的地步,不然陸希真的已經做好了要驚動治安警察的最壞打算。任小頡從來是個不會在人前示弱的人,然而在醫院處理傷口的那十幾分鐘裡,她的眼淚就沒有止住過,陸希忍不住嘆氣,是啊,她一定從沒有遭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即使被紀文心擠掉了自己辛苦準備了四年的公費留學名額,她也沒有這般無助脆弱的流過眼淚。
她們兩個人家境普通,但畢竟也是家裡的獨生女,從小到大雖談不上錦衣玉食,可也是在爸爸媽媽的關愛和呵護中長大,像現在這樣與人鬧架鬧到醫院來,還是第一次。
在外漂泊的經歷似乎比她們原先想像中的還要不容易,可是那又能怎麼辦,在這座城市中,留下來打拼的外鄉人何其多,難道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帆風順的?這顯然不可能,所以既然選擇了留下,就只有迎頭面對那些撲面而來的挫折與困難,否則不如乖乖地放棄自己的堅持與倔犟,回到父母為自己搭好的小窩裡安順地照著他們的計劃過一輩子。
她們從來就沒有太多的選擇,惟有朝著那條充滿挑戰和未知的路上,摸索著走下去,因為都不是那種會輕易在旅途上丟下理想這個包袱的年輕人,所以即使日後也會因為環境的不同而走各自不同的道理,但至少現在,她們都不願意隨便地向現實低頭。
不知道為什麼,陸希忽然想起了那個從未被自己真正留意過的人‐‐林肖,那天他淡而溫煦的聲音彷彿又不經然地在她耳邊想起,&ldo;陸希,你為什麼一定要留在華江呢?難道家鄉這邊不好?&rdo;
她是怎麼回答他的,她記不太清楚了,她本就是在敷衍他,可是又怎麼會把他的話一字不落地記在心裡了呢?他還說,&ldo;那我只有等有時間的時候去看看你了&rdo;,這應該是一句隨隨便便說出來的客氣話吧。
其實一個人在這麼一座偌大的城市裡呆久了,也會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就像蘇蘇說的那樣,女人再怎麼強悍,也敵不過男人的一臂之力,所以女人生來就註定要和男人湊成一對,需要受其保護。
可是,至今她還是沒有遇到一個妥當合適的人,李朔未必是,而林肖就更不可能是了。
雖然陸希已經確定了對李朔的情感是一種帶著喜歡的情緒,可她暫時還不能確定他的,他若真的只是把她當做妹妹看,而不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感覺,她會怎麼樣呢,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既然在她心裡還留有另一個人痕跡的時候,她又怎麼可能會敞開心扉地考慮其他的人,何況,她和那個林肖之間,還摻雜著太多人為撮合的成分,她便更不可能單純天真的以為像他那種個各方面都無法挑剔的男孩子會因為喜歡她才主動聯絡她,她只能執著地牴觸著那些任何有可能生出來的萌芽。
她從來就沒有承認過,她不願意回去的最深層的原因,就是因為在感情上,她是一個膽小而謹慎的人,在沒有得到確定的回應之前,她不會輕易地為一段感情,為一個人沉淪,她害怕到頭來是一場無法自拔的可悲結局。
陸希的這些緒亂無由的情緒,在忙碌的搬家過程中,漸漸被焦頭爛額的勞累代替。
和房東太太結了房租,又從押金中拿出三百塊作為賠償衛生間玻璃門被砸壞的損失,她們這才拿回簽了一年的租房契約。
宋清告訴她,那邊的房主已經把鑰匙放在他們瀚清置業了,讓她搬進去之間,直接過去拿鑰匙,或者他把鑰匙送過去。陸希剛想說自己會過去拿,不用麻煩他特別為這件事耽誤自己的時間,宋清卻立馬改了口,堅持由他親自帶她先去看一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