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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 蝦鉗才剝了一隻,忽然拭了拭唇, 放下餐巾,說:「他人挺好的。」
冷然聲線惹得滿桌寂靜。
「他們那個圈子裡, 像他這樣的好人不多了。」溫凜說完這句話,eena已經在暗暗給她使眼色。可她渾然不覺似的,幾乎在笑——「但是你不太配。」
溫凜平時話很少,以至於她出聲的時候跟換了個人似的, 彷彿在面對一個不上檯面的下屬,她的嘆息與無奈加深對方的無藥可救。
說完,她把餐巾團在盤中央,挽起自己的外套,拂袖而走。
緒康白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天。
那陣子溫凜她們公司進了車企專案的最終比稿,周正清為了拿到這個案子放棄了和競品公司的既往合作,儼然勢在必得,全司上下忙得席不暇暖。
溫凜和周正清的分工非常明確——周正清負責帶整個團隊,每天上班都樂呵呵的,一會兒給員工分他太太從西班牙哪個小島帶回來的手信,一會兒開會給團隊畫大餅,說年底做完這個案子要帶所有人去日本團建。溫凜則恰恰相反。每當她喊人進辦公室,不是斃稿就是十幾條修改意見。所以雖然陪著團隊在公司熬通宵的總是她,溫凜依然不如老周受下屬待見。
那天她沒什麼工作狀態,磨稿子磨不出結果,正打算回家,一看手機,才八點半。微信上有一條未讀訊息,是緒康白約她出來喝酒。
她很少這麼早下班,上海的夜晚又這麼令人不捨得浪費,她實在沒理由拒絕他。
入夜,外灘邊上的露臺晚風和煦。
海邊的城市太容易成為一座享樂之城,空氣裡殘存著曖昧的春,燥熱的夏日,和鹹濕的秋風。溫凜穿著一條露肩剪裁的黑裙,坐在縹緲如霧的夜色中,彷彿是江風的一部分。
可冬季已然近在眼前。
緒康白給她點了杯龍舌蘭,自己卻要了果汁。
彼此都忙,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以至於溫凜竟然不知道,他最近不碰菸酒。
「怎麼,老婆管得嚴?」溫凜放好外套,插科打諢。
緒康白倚在沙發上,無奈地向外一瞥:「打算要孩子了。」
也不是很想要,就是時候到了。他這麼說。
緒康白年初剛結婚的時候,溫凜以為這一天還很遠。eena出身好心氣高,愛耍小姐脾氣,緒康白性格這麼溫順的老好人,都經常被弄得焦頭爛額。她還以為這一對至少要瀟灑玩上幾年。
沒想到年歲不饒人,他們這撥人一個個地都往三十歲頭上奔,最佳生育年齡眼看著就要錯過。
人生在世一個一個關口,都非人力所願。只是時候到了,人要渡江。
溫凜感慨時光飛逝,聲音也溫情起來:「那還找我喝酒?」
她倒是有一個客戶,是個中年女人,家財萬貫,但婚姻苦悶,由於和她關係不錯,經常找她聊婚姻問題。有一回溫凜鼓足勇氣,好奇地試探,為什麼……找我一個單身女孩子聊這些呢?客戶朝她大方地笑了一下,說身邊都是已婚人士,有些人可能已經離了好幾回。婚姻到他們這個年紀就不再是談感情,所以她想在她這裡找一找年輕時候的心態。
這個客戶至今逢年過節給女兒挑禮物的時候,還會給她買上一份,說喜歡她。
溫凜很想問問緒康白——我是不是,看著就很像是談感情的人啊?
緒康白讀心的能力半分未減,喝一口果汁,濃稠的青橙色液體遮不住他斜來的眼風,「我不是來找你傾訴婚姻問題的,你放心。」
她靜靜看著他良久,等他的下文。
緒康白嘆一口氣,跟她碰了個杯:「我來替eena跟你道個歉。」
杯沿在她面前碰響,叮噹一聲,她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