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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中的第n次,我又必須硬著頭皮面對全班同學說:「……當初因為生在春天,所以我父母為我取名叫,叫李……李,春,風。」
沒有意外的,底下響起一片竊笑聲。有好事的同學還不知死活地揚起聲音:「呀,這名字可夠得兒的啊。李,春,風,俗話說春情澎湃——」
但被我眯著眼睛望了一眼後,也就沒聲兒了。
「很高興認識大家。」我說。
同樣毫無懸唸的是我被選上體委以及體育課代表。看得出,大家都對我的體育特長充滿好奇。但重點高中就這點好,同學之間都挺「得兒」的,所以也沒人主動問我這事。我也挺開心地把話題鎖定在「明天作業是什麼」「借我根筆」以及「你能別抖腿了嗎坐在前面的同學」。
西中剛開學的課程還沒那麼緊,而我自己的比賽就在下週。有時候下午最後一節的課懶得上,直接收拾書包跑去訓練,班主任也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hanku-chui!」教練對我大吼,「李春風!!!李春風!!!李春風!!!」
這哪是春風啊,這簡直是冬天般冷酷。在教練的怒視中,我不情願地收回自己的腿,略微退後幾步。靠,這還根本就沒踹到他,是對方自己拼命往後退而中心失衡才跌倒的好嗎?清潔大媽昨天沒擦乾淨地為什麼怪我啊!
倒數十秒。
九,八,七,六,五,四,三——幸好對方終於跌跌撞撞站起來。不然教練估計得再順便咬我一口。
我振奮精神,全身肌肉收緊,準備再狠狠地往他胸口續劈。但在教練的手勢狂舞下,我才掃興發現計分板已經示意兩分鐘結束。
嗨,還得準備下一回合。
等所有的訓練結束,我平躺在道場的地面。頭盔和護胸扔在一邊,汗水沿著後背流下來。如果不是四周都是臭腳丫子和爛木頭味,以及教練正沉著臉站在我眼前,我還能更舒服點。
「李春風!你把比賽規則重新背一遍!」
這可難不倒我。我吧啦吧啦地十幾秒就背完,什麼攻擊時不可過分觸及得分部位,尤其是喉嚨部位——
教練打斷我,皮笑肉不笑:「記得挺熟啊李春風,那我們空手道的精神是什麼?」
我挑了個最簡單的說:「身體、技術和修養的合一?」
「那你解釋一下,之前你側踢和最後那一下抓摔是什麼意思?」八十公斤的教練一把就將姑奶奶我從地上拎起來,他吼我,「幾天不見,怎麼又不知道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了?」
我略微在教練手裡掙扎著,隨後就像死魚樣垂下手。
好吧,我得承認剛才在場上對決時,自己是有點故意犯規——但這也不能全怪我吧?!對決中大家都戴著頭盔和護甲,安全性明明就很高,對方幹嘛依舊跟蟑螂一樣縮著身體——這麼怕死就別玩啊?那傢伙難道不知道逃避戰鬥,不讓我有得分的機會,也是空手道犯規的一種嗎(我真的沒有開玩笑)。
但在教練面前,我還是很老老實實地說:「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
果然教練滿意了。他再數落我二十五分鐘後,終於放我去洗澡。我悄悄回頭,看到他又去數落我軟腳蝦的對手。
切,真活該。
沐浴室沒人,謝天謝地。我靠在白瓷牆上,任蓬頭裡的熱水灑滿臉,漫不經心地想明天的比賽。
我身為體育特長生的也不是白吃飯。單論空手道吧,除了個別專業級別的,本市能成為我對手的人還真沒幾個。明天只要剋制住自己不再犯規,勝利果實對我來說簡直就像擺在餐巾紙上的炸薯條一樣可得。
既然不用擔心比賽,我就順便操心了下那個和我有兩面之緣的校友,不知道比賽那天他會不會來。雖然錢唐最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