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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來一個弔唁的人,母親都要跟著哭一哭,然後人們在委以重任似的說:&ldo;這家啊,以後就全靠你了。&rdo;
外人大抵愛說這些風涼話,現在看上去哭的傷心,可能心裡也是真心實意的難過。可是又會維持多久呢?一天,兩天……
然而這個傷痛會陪伴母親一輩子。
舒茵手下意識的攙扶著母親,生怕她一個堅持不住就倒下。到時候必然又是一陣慌亂,她時常在想這些繁文縟節什麼時候可以減減,她無法左右別人的想法但是可以為自己做主。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先和林璟行打聲招呼,萬一哪天就出意外了呢。到時可千萬讓她安安靜靜的走,和親朋知會一聲就好,不必讓人這麼興師動眾的為自己哭一場。
舒茵想,自己怕是燒的迷糊了,腦子裡總想些有的沒有的東西。
她就這樣站著,人來了鞠躬致謝,看著人哭。可是她為什麼哭不出來了呢,就在她站的自己已經麻木時,她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
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從遠處想著自己‐‐哦不,是向著靈棚走來。
舒茵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她應該是真的燒迷糊了。她垂在身側的左手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免得讓自己現在就暈過去。
她疼的身體都抖了抖,可是為什麼那個人還在,並且離她越來越近了?甚至在離她一步之遠的地方停下,說了聲:&ldo;節哀。&rdo;
那聲音還是記憶裡那般溫柔,就像是他一開口就能帶走別人所有煩惱一樣。像是寒冬的太陽,夏日的微風,沙漠的清泉,草原的沙丘。美好的不真實。
舒茵的身體晃了下,在這大庭廣眾人來人往中及其明顯,站在她對面的林璟行眼睛都紅了,可是她卻毫無察覺。
眼中只有面前站著的這個人‐‐好像他們中間沒有隔著四年分別的時光,他們沒有爭吵沒有背叛,他還是那個明亮如初的白衣少年。
她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定;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又酸又哽,張了半天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大腦像是停止了運轉,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和眼前的這個人。
舒母看著面前成三角之勢的三個年輕人只覺得十分荒唐,倒是還是她當年的選擇錯了嗎?可是現如今,還有撥亂反正的機會嗎?
這些天接連的衝擊已讓她無力再應對任何變故,至少任何事情也要等下午結束再說。
舒母微斂心神,對著面前這個‐‐她向來沒有過好臉色的年輕人,鄭重中又帶著些許愧疚的說:&ldo;有心了。&rdo;
張修遠聽了這話,強壓下心中的苦澀,頭微垂著輕聲道:&ldo;伯母保重。&rdo;
後面再次有親朋過來,張修遠深深的看了眼舒茵,便轉身走向靈牌前上香。
僅僅那麼一樣,竟然舒茵感受到了不同比外婆去世的鈍痛。憑什麼到現在他能用那種眼神看自己,他怎麼敢?
像是還對她飽含深情,像是還對她縱容,像是……一切都沒有變過。
這種悲痛頃刻間轉化成了憤怒,怒火沖的她一陣陣眩暈。舒茵死死咬著嘴裡的肉,咬的牙齒都吱吱的響。
林璟行從面對那頭將一切看得明瞭,他低著頭嘴角忽然勾了下,頃刻間便消失不見‐‐從始至終,她都沒看自己一眼。
要來的親朋已全部到齊,再來看老人最後一眼。從此之後,所有恩怨情仇全都化為塵土。
之後親近隨車去火葬場,真的很快。之前還那麼大的一個人,轉眼間就變成了盒子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