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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輕手輕腳離開,二十分鐘後,再來看,西瓜還在,冰水沒了,可樂還剩半瓶。
溫槿跪坐在地毯上,筆尖在草稿紙上飛舞,專心致志,眉頭輕鎖。
陸連川立在一旁看了會兒,撤走西瓜,轉身把家裡的水果都切了,放在了桌上。
溫槿聽見動靜,抬頭給陸連川笑了笑,眼睛一彎,像月牙,亮晶晶的。
陸連川逃似地跑了。
平復心情後再來看,菠蘿吃完了,草莓還剩一點,瓜類的水果都還在,一塊未動。
陸連川想:「果然,她不愛吃瓜類水果。」
陸連川又給她倒了杯水,自己拿了本雜誌,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視線就從雜誌移到了溫槿白生生的腳上。
她光著腳,跪坐改為盤坐,瑩白如珠般的腳趾在灰色的長毛地毯裡隱約露出半個,偶爾她停下來思考時,腳趾會動一動,之後保持一個姿勢,直到她解題進入下一階段。
不知為何,她腳趾一動,陸連川的耳根就癢,一直癢到心裡,又化為一股熱意衝上頭,蒸騰為臉頰的兩抹紅。
只不過這麼坐久了,肯定會腰疼。
陸連川抓過身邊的墊子,扔給了她,起身走了。
第三重,互不干涉。
陸連川推掉了馮羨出去瘋野的提議,關了手機,在屋裡轉了幾圈,最終屈服於本心,披著空調被在客廳的沙發上睡午覺。
溫槿還在解題,陸連川在她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輕輕翻動草紙的聲音中,雜誌蓋臉,踏實地睡著了。
期間,姆媽詫異地來客廳看了看,給溫槿續了杯水,溫槿輕聲說了謝謝。
他睡他的,她看她的。
就這樣過了一天。
陸連川回想起這段不是很開心的回憶,總結出了一個結論:沒陸林峰不行。從小就是這樣,陸林峰在,溫槿會說話,會笑,順帶著,就會跟他說話。陸林峰不在,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陸連川又不高興了,眼神都冷了些,也不知道是在氣誰。
外婆一句話,也讓溫槿想起了十年前在陸家借住的這段經歷,溫槿從她的記憶宮殿裡扒拉出了這段回憶,記憶宮殿為了給她龐大的知識量騰出夠用的空間,早已精簡了這段回憶,如今再想,只剩兩個關鍵詞。
一,她喜歡陸連川。
二,當年還掌握的不是很紮實,以至於難倒她的動量守恆定律。
溫槿七歲時見過陸連川一次,九歲見過一次,之後就是十六歲那年,再次見到陸連川。
儘管溫槿也承認,自己的青春期無影無蹤,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非常平緩,沒有出現驚心動魄的轉變和熱切喜歡的人,但她處在青春期時,確實是喜歡陸連川的,淡淡的,就像她的青春期一樣溫和且不明顯。
女孩子跟男孩子還是不同,陸連川惦記溫槿,是從身到心,心或許還發現得晚,但身體會第一時間告訴他,很誠實做不得假。再往後,無數個想起溫槿的夜晚,都會再次強化他對溫槿的感覺。
想擁有她的念頭清晰明顯。
可溫槿不是,女孩子身體上沒有什麼明顯提示,她是憑相對細膩的感受來判斷自己的感情。
那年夏天的溫度,他身上的白襯衫,他骨節分明的手,他扔過來的沙發靠墊,驚鴻一瞥時的倔強側影,以及他睡覺時,輕輕的、好聽的呼吸聲,這些都成為了溫槿證明自己喜歡陸連川的證據。
那年夏天,溫槿聽著陸連川睡著後的呼吸聲,暫停了有關物理競賽的一切,她空出時間,在心裡做了個等式換算。
她把陸連川的一切拆解之後,拼起來,再對應她對他每一部分的心跳反應,得出了結論。
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