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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大小的扣子,落在防滑漆面上,蹦了又蹦,最後滾到邊上泊好的一輛車子下面。
那頭嘉勵看她停下來,沒陣仗地左望右看,問她幹嘛呢?
嘉勉:「我的扣子掉了。」
於是,接下來的一分鐘,嘉勉跪伏在地上,很詭異地拿傘去夠車底下那顆紐扣。
嘉勵儘管看不著,也覺得洋相極了,「就一顆釦子!」
嘉勉手機丟在一邊,姊妹倆如同從前拌嘴,「我知道一顆釦子呀,我不是正在夠我的扣子嘛!」
好端端的衣服,少一個釦子,多彆扭呀。
嘉勵說她強迫症沒救了。
零點已過,地庫裡已經少有車進車出的動靜了,偶爾一兩個夜歸人。
倪嘉勉如此鉛筆裙地跪在地上,不消說是三更半夜了。即便是大白天,任何經過的車主都會訝異這女人在幹嘛,偷車子哦?
於是,一輛點眼的銀色添越懶洋洋地從這裡滑過去,車主不禁往這邊的活人掃一眼,隨即傲慢地收回目光。
直柄傘像圓規畫圖那樣,一個弧度,嘉勉總算把釦子從車底下掃出來了。
她去到另一面去撿,人將將走過來,才俯身之際,
那輛傲慢的賓利去而復返,準確說,是倒回來了。
嘉勉自顧自地撿她的扣子,不遠處車裡的人,降下車窗,聲音在這深更裡聽起來,有點輕佻的不懷好意,「你在幹嘛?」
她沒往聲源那裡看。
視訊通話,被該死的倪嘉勵給掛了。
她剛想再撥過去,車裡的人下車了,不等嘉勉的腹誹生效,那人的聲音落在燈火裡,
譏誚且明朗,「倪?嘉勉。」
第12章 22
嘉勉離開x城時,短暫交割了她的工作。
恰逢他們的專案移交,藉此開了個簡單的送行會。上司姓秦,對於嘉勉的情況瞭如指掌,也明白她的走意味著什麼,只問她,「梁先生那裡……」
「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
秦痛快點頭,說梁先生肯放你走,我自然執行。臨去前,秦和煦祝嘉勉,「前程似錦,有朝再會。」
其實彼此明白,皆是些世故話。
一個人脫離一個社交圈子,當真有心斷了聯絡,遑論去別的城市了,就算彼此留在同城,偌大的洪流,你和他也只是那滾滾紅塵裡的一對微不足道。
梁齊眾說過,這世上所有的事,只分有心和無心。
嘉勉,我有心,等你到天亮,也不過是打個盹;
無心,連一秒鐘也會吝嗇。
有心,千方百計也會見你一回;
無心,我們只會交給時間去泯然。
這就是倪嘉勉闊別十一年後重逢周軫的心情。
她一身幹練的職業穿著,窈窕纖瘦,長發散著,散在雪緞翻駁領上的一縷,襯得比墨還濃。
一隻袖口打散著,而手裡捏著一枚圓圓的紐扣。
周軫依舊問她,在幹嘛?
下一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說差點沒認出是她,但還有印象,印象這些年來,嘉勵朋友圈裡po出來的姊妹合照。
最新一張是春節的。
嘉勉耳上還帶著耳機,有人自顧自說了許多,才意識到,她可能沒聽到,有些不滿地提醒她,提醒摘耳機。如同紳士見女士得摘帽一樣。
嘉勉照他的意思辦,隨即聽到周軫問她,「你不要說你不記得我了?」
「周軫。」她輕輕拂掉他的疑慮。
對面的人這才淺淺的滿意,重新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待幾天?」
嘉勉把釦子放到外套口袋裡,手裡的直柄傘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