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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緲終於緩了過來，心情複雜地朝薛顯等人擺了擺手，薛顯這才不情願地退了下去。

殿內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謝逐和星曜都半垂著眼打量對方，可卻像是槓上了一般，誰都不願先開口。而賀緲雖然覺得此刻氛圍尷尬，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卻滿腦子都搜刮不出什麼可用的說辭……

最後還是星曜先從謝逐面上移開了視線，看向他手中的畫像。

畫中，女帝一身紅衫素裙，長發鬆綰，散在那披著淺色紗羅的肩上，眼角微紅，透著些剛睡醒的慵懶。一雙異瞳在畫上尤為顯眼……

星曜眼底不知何時蘊了怒意，面上卻不顯，只是冷嗤了一聲，&ldo;離京幾年，我竟不知朝中風氣已敗壞至此。&rdo;

第60章

被他這麼一叱責, 賀緲更是摸不著頭腦, 可受這幾年的慣性影響, 她仍然牢記一點, 只要是惹星曜生氣了, 那必然是她的錯。

所以她避嫌似的往遠離謝逐的方向退了一小步，&ldo;我……&rdo;

&ldo;國師離京幾年, 大概也是將宮中規矩全忘了, 竟能僭越至此。&rdo;

謝逐也垂眼, 將手裡的畫軸擱在案上, 雖是語調平平, 可說出口的話卻已是針鋒相對。

賀緲微微蹙眉，朝他那裡看了一眼，&ldo;你……&rdo;

&ldo;若說僭越, 又豈能比得上首輔。&rdo;

星曜冷冷道, &ldo;心懷不軌，肖想君上，是大不敬之罪。陛下還要容他繼續放肆麼？&rdo;

兩人同時看向賀緲, 一個似乎是鐵了心要與謝逐過不去，要賀緲治他的罪，一個又偏偏不為自己辯駁，只看她究竟要如何應對。

賀緲遲疑地咬了咬唇。這是她第二次在星曜面前覺得為難……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 星曜卻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眸底的盛怒結了冰，嗓音裡也摻了冰碴子, &ldo;看來是我擾了陛下的興致，微臣告退。&rdo;

說罷便拂袖而去。

&ldo;星曜！&rdo;

賀緲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轉身要追上去，卻被謝逐一把扣住了手腕。

這次賀緲倒是沒再拖泥帶水，毫不猶豫地就甩開了他的手。

她回頭看向謝逐，見他神色淡淡，也不知是心裡有鬼還是怎麼的，她竟莫名讀出幾分成竹在胸和贏家勝利的姿態。

賀緲冷了臉，一改往日沒什麼原則的和稀泥，態度出乎意料地強硬，揚聲喚道，&ldo;薛顯。&rdo;

聞聲，還在門口為星曜被氣走出神的薛顯連忙躬身小步跑了進來，&ldo;陛下……&rdo;

&ldo;謝逐言行無狀，以下犯上，即日起責其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rdo;

她神情冷淡，口吻沒有絲毫和緩的餘地。

謝逐眸色一頓。

&ldo;陛下？！&rdo;

薛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地抬頭，想要再確認一遍聖意。

賀緲唇角緊抿，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ldo;還不帶他下去？！&rdo;

謝逐微微蹙眉。薛顯走到他跟前，也察覺出了他周身的低氣壓不敢造次，只小聲道，&ldo;首輔大人，請吧。&rdo;

&ldo;還有！&rdo;

賀緲背過身，視線落在案上那一箱畫上，目光有一瞬的猶疑，下一刻卻